“妈的,还是个哑巴。” 刀疤监工更不耐烦了,抬脚作势欲踹,“听不懂人话?让你滚,再过来老子抽死你。”
就在这时,王之心颤抖着,将一直紧攥在右手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那枚令牌,猛地递到了刀疤监工的眼前。
刀疤监工“三犊子”正怒火中烧,根本没看清递过来的是什么,下意识地就要一巴掌扇过去:“妈的,什么破烂玩意儿也敢……” 骂到一半,他的手僵在了半空。那双凶狠的三角眼猛地瞪圆了,瞳孔急剧收缩,死死地聚焦在那枚令牌上。
乌沉沉的令牌,那遒劲的“漕”字,那刚猛的“赵”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三犊子”的眼底。
“这,这……” “三犊子”脸上的凶悍和厌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惶恐。
他几乎是哆嗦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从王之心手里接过那枚令牌,他翻来覆去仔细辨认,手指甚至在那两个深刻入铁的字迹上反复摩挲——没错,千真万确,是总舵主亲自颁发、只有少数几位大档头和舵主才有资格持有的“赵字令”。
这令牌,他见过。就在去年总舵主召集各码头管事议事时,总舵主身边那位神秘的大档头腰间,就挂着这样一枚,那代表着总舵主亲临,代表着兴漕帮最高级别的指令。
“三犊子”猛地抬头,再次看向眼前这个披头散发、浑身恶臭、如同乞丐般的老人。眼神里的轻蔑和厌恶早已被惊疑不定和极度的恭敬所取代。
他脸上的横肉不自然地抽搐着,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瞬间放低了八度,带着明显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老,老丈。哦不,这位,这位爷,您,您老贵姓?从哪儿来?这令牌是,是……” 他语无伦次,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身份不明却又手持帮中重器的“贵人”。帮中规矩森严,持此令者,见令如见总舵主本人,怠慢不得。
王之心依旧低着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只是用手指了指令牌,又指了指兴漕帮大船的方向,然后做了一个“找”的手势,神情焦急。
“三犊子”瞬间明白了,这是位手持令牌、身份尊贵却又不能言语的“贵人”。
他不敢再有任何怠慢,立刻对着旁边一个同样看傻了的漕丁吼道:“二狗子,你在这儿盯着,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老子有要事,去去就回。”
说完,他转身对着王之心,腰不自觉地弯了下来,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做了个“请”的手势:“爷,您跟我来,小的这就带您去见总舵主,这边请,这边请。” 那姿态,与刚才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
在“三犊子”的引领下,王之心穿过混乱的码头,绕过堆积如山的货物和喧嚣的人群,很快来到离码头不远的一处高门大院前。
院门不算特别气派,却自有一股沉稳厚重的气势,门口挂着两盏气死风灯,灯罩上同样绣着“兴漕帮”和“赵”字。两个身材魁梧、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壮汉,如同门神般持刀肃立。
“三犊子”显然常来,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绰号“老牛”的护卫看到他,咧开大嘴笑道:“哟,三犊子,你他妈不在码头盯着装货,跑总舵来偷懒?当心总舵主扒了你的皮下酒。”
“老牛”嘿嘿一笑,随即脸色一肃,将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别扯淡,快,看看这个,这位爷要见总舵主,急事。”
“老牛”的目光扫过令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他上前一步,仔细辨认着令牌,确认无误后,脸上的轻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郑重。
他立刻对着王之心躬身抱拳,声音低沉有力:“原来是贵客驾临,失敬,失敬,总舵主正在内堂议事,请随我来。” 他不再理会“三犊子”,亲自引着王之心穿过门廊,向院内走去。
院内的空气显然比码头清新许多,带着点草木的气息。王之心被带到一间偏厅,立刻有青衣小厮奉上热茶。
“老牛”恭敬道:“贵客稍坐,我这就去禀报总舵主。”
王之心哪里坐得住?他接过茶杯,温热的温度透过粗糙的杯壁传来。他跑了一夜,担惊受怕,水米未进,此刻只觉喉咙干得冒烟。他也顾不得形象,掀开蒙口鼻的破布一角,咕咚咕咚将一杯温热茶水灌了下去,紧绷的神经似乎也稍稍放松了一丝。
就在他捧着空杯,感受着这片刻宁静时——
“恩公——”
一声如同炸雷般、带着无限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洪亮吼声,猛地从厅外炸响,如同平地惊雷,震得王之心手一抖,茶杯差点脱手。
紧接着,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如同擂鼓般由远及近,哐当一声,偏厅那厚实的木门被猛地推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如同铁塔般的汉子旋风般冲了进来。
来人约莫四十出头年纪,四方脸膛,浓眉如墨,阔口狮鼻,颌下留着短硬的络腮胡茬。一身裁剪合体的藏青色锦缎劲装,将他剽悍壮硕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腰间束着一条巴掌宽的牛皮板带,上面嵌着几块温润的玉扣,更显几分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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