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悲恸欲绝,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恐惧、委屈、自责和绝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哭出来,听得人肝肠寸断!
他这一哭,仿佛是一个无法抗拒的信号。
他身后的继妃张氏、次妃陈氏抱着那懵懂的幼子弘桓,也瞬间跟着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尤其是抱着孩子的陈氏,哭得浑身颤抖,几乎抱不住孩子。
她们虽贵为王妃,但一路逃亡,担惊受怕,饥寒交迫,此刻见到太子,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终于看到了唯一的灯塔,所有的委屈、恐惧和后怕都化作了决堤的泪水。
刚刚被王之心牵进来的定王朱慈炯、永王朱慈炤两个孩子,虽然不太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成年人的巨大悲声所感染,看着一群大人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也吓得低下头,小手紧紧抓着王之心的衣角,眼圈迅速泛红,小嘴一瘪,也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赵啸天见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这等宗室内部、涉及天家秘辛与巨大悲痛的场面,他一个外臣在场极为不便,甚至可能招致忌讳。
他立刻对朱慈烺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殿下,末将先去安顿鲁王带来的其他弟兄,并在外布置严密守卫,绝不让任何人靠近打扰。”
朱慈烺正被这突如其来的集体悲声搅得心乱如麻,酸楚难言,闻言立刻点头:“有劳赵指挥使了!务必妥善安置,让他们好生歇息。”
赵啸天领命,迅速而无声地退出了房间,并轻轻但坚定地带上了房门。随即,门外立刻传来他压低声音、却充满杀气的吩咐:
“……都给我听好了!把这屋子围起来!二十步内,形成警戒圈,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去!谁敢擅自探头探脑,或是窃听,格杀勿论!惊扰了殿下和贵客,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老大放心!”门外传来兴漕帮护卫们低沉而坚定的回应,随即响起一阵轻微却迅速的脚步声,显然守卫已然就位。
房间内,哭声依旧,悲恸的气氛浓郁得化不开。
朱慈烺看着趴在地上痛哭不止、仿佛要将所有苦难都哭出来的朱以海,心中亦是五味杂陈,酸楚难言。
他努力稳定了一下自己被带得有些起伏的情绪,上前一步,目光看向那两位哭得梨花带雨、几乎虚脱的王妃,尽量用温和而带着安抚力量的语气问道:“鲁王,快请起。这二位是……?”
朱以海听到太子问话,强行抑制住一些哭声,抬起头,脸上已是泪痕纵横,混合着地上的尘土,显得异常狼狈。他抽噎着,用沙哑破碎的声音答道:“回……回殿下!此乃臣……臣……仅存之家眷了!呜呜呜……”
说到“仅存”二字,仿佛又触碰到了那血淋淋的伤口,他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再次嚎哭起来,肩膀剧烈耸动。
身后的两位女眷闻言,想到逝去的亲人,哭得更加伤心欲绝,近乎晕厥。
朱慈烺闻言,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崇祯十五年的“兖州之屠”!那是满洲铁骑留下的又一笔血债!鲁王府几乎被满门杀绝,血流成河。
朱以海能活下来,并保住部分家眷,已是侥天之幸。这恐怕就是他最后的亲人了……这和自己那并手刃妃嫔公主、在煤山殉国的父皇的结局,何其相似!
这该死的乱世!这吃人的命运!
他连忙再次上前,不顾什么君臣礼节,亲手用力将朱以海从地上搀扶起来,同时也对那两位王妃虚扶道:
“快起来!都快起来!到了这里,便是到家了,便安全了!不必再担惊受怕!孤在这里!”
朱以海在朱慈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但依旧泣不成声,身体摇摇欲坠。他指了指那位年纪稍长、气质端庄、正在努力克制悲声的女子,介绍道:“殿下,这……这是臣之继妃张氏。”
那张氏虽然悲痛欲绝,但骨子里的礼数未忘,听到丈夫介绍,立刻再次敛衽,就要下跪,声音哽咽却依旧清晰:“妾身张氏,叩见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慈烺连忙虚托一下:“王妃请起,不必多礼,非常时期,这些虚礼暂且免了。”
朱以海又指了指旁边那位抱着孩子、哭得几乎站立不稳的年轻女子,声音愈发悲戚沉痛:“这是臣之次妃陈氏,她怀里的,是臣之次子,弘桓。臣之长子,已……已殁于兖州。”
他说不下去了,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那陈氏抱着孩子,也要挣扎着下跪行礼,被朱慈烺抢先一步虚拦住:“哎,不必了!你抱着孩子,万万不可!快快免礼!”
陈氏感激地看了朱慈烺一眼,泪水流得更凶,她拉着怀里小男童的手,柔声却哽咽地、艰难地教道:“弘桓,快……快给太子殿下行礼。”
那小男孩朱弘桓似乎被这场面吓坏了,小嘴一瘪,眼看也要放声大哭,但还是怯生生地、奶声奶气地学着大人的样子,笨拙地做了个揖礼的动作,小声含糊道:“叩…叩见殿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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