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说得轻描淡写,语焉不详,但其中蕴含的威压、暗示、谈判与博弈,冯忠是亲眼所见,深知其间之惊心动魄与太子手段之老辣,绝非“略施小计”四字可以概括。
赵啸天“哇”地大喊一声,激动得搓着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着椅子走了半圈,才找到词表达,脸憋得通红:
“殿下…殿下您这…这一下子,基本就解决了俺们,那叫啥,对!心头之大患!不对,是心头之痛!对,心头之之痛!!”
他好不容易憋出一个自认为文雅又贴切的词,说完还得意地看了看许文昌。
朱慈烺和许文昌看他那滑稽又真诚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难得见这草莽豪杰憋出一句不算粗俗又能达意的话。
朱慈烺笑罢,指向门外方向:“眼下,吴六子正带着任孔当、郑与侨两位先生,在前院旁边的偏院里忙得脚不沾地呢,那登记捐献的册子,怕是长得能铺满这院子了。”
他目光转向许文昌,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这不,一得到这消息,孤第一时间就把你这粮草总兵紧急喊来了。接下来,你有的忙了!这么多钱粮,如何接收、清点、入库、保管、调度,可是个天大的工程!你得立刻拿出个章程来!”
许文昌从巨大的惊喜和震撼中彻底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兴奋和近乎晕眩的幸福,他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充满了干劲:“殿下英武啊!真乃神人也!算无遗策,翻云覆雨!不费一兵一卒,谈笑间便祛除了末将心头一直压着的千钧巨石!”
“不瞒殿下,自从蒙殿下信重,领了这粮草总兵的重担,末将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恨不得不吃不睡,整日里琢磨的就是怎么去抠、去凑、去求爷爷告奶奶,琢磨着从哪里能搞来粮食,从哪里能挤出银钱,生怕耽误了大军供给,断了补给,成了大军的罪人!”
“如今这…”
“害!殿下!末将…末将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许文昌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但那份感激、敬佩与如释重负之情溢于言表,眼眶甚至都有些发热。
朱慈烺摆摆手,收敛笑容,语气转为沉稳:“好了,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客套。感激的话留在心里,化作行动就好。现在,说正事!”
他神色一正,将话题拉回,目光扫过许文昌和赵啸天:“方才,孤还正和冯将军谈起一桩紧要事,正是关于这水次仓的!”
他目光变得深邃,带着忧虑:“孤意,或许应该未雨绸缪,尽快将水次仓的粮草物资,逐步迁移入济宁城内!那北关码头和水次仓虽说依运河修建,漕运便利,装卸省事,但其地终归是在城外!眼下局势诡谲,闯贼大军主力动向不明,但其游骑探马必定早已四出,侦探四方。”
“此重要的命脉粮草放在城北野外,孤实在是寝食难安,尤其如今这近三百万石的粮草和巨额银钱即将陆续入库,若全都堆在城外水次仓,一旦有失,或被重兵围困,后果不堪设想!孤总觉得不靠谱,心里不踏实!!”
“就像把全部家当放在了一个没有顶棚的院子里,日夜担心下雨!”
许文昌听完,神色立刻变得无比凝重,他并没有立刻附和,而是手指无意识地在膝上敲击着,仔细权衡着利弊。
作为老后勤,他深知迁移粮仓的巨大工作量与潜在风险。沉思了足足有十几息的时间,他才重重点头,沉声道,语气充满了认同:
“殿下所虑,句句透彻,深谋远虑,直指要害!末将完全赞同!“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天下太平,或仅应对小股匪患,粮仓紧邻运河,装卸便利,损耗也小,自然是上上之选,历代皆是如此。但眼下大战将至,面对的是可能数十万之众、缺乏后勤、急于抢粮的流寇大军,城外孤仓,确如累卵,随时可能被倾覆!
“安全第一,稳妥为上!转移,必须尽快转移到城内!哪怕多耗费些人力物力,也值得!”
朱慈烺见许文昌也支持,心中更定,追问道:“孤也是此意。但这济宁城内,何处能容纳如此巨量的粮草?”
“孤以为,且需满足几个条件:一要地势高燥,利于仓储;二要便于防守,不易被敌军偷袭或火攻;三要取用相对方便,不能离军营和主要防御区域太远;四嘛,最好还能兼顾一定的转运便利,不能完全舍弃漕运之利。”
“许总兵你久在济宁,熟悉城内一砖一瓦,格局巷道,可有合适的地点计较?此事需尽快定夺。”
许文昌拧紧眉头,身体微微前倾,手指在虚空中比划着,脑中飞速闪过济宁城的大街小巷、官仓民舍、空地水域。
他沉吟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屋内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忽然,“啪”地一声,许文昌猛地一拍旁边的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下,吓了沉浸在他思考中的众人一跳。
“殿下!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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