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绝佳的战略窗口期——待李自成大军离开京师前往山海关,朱慈烺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直冲顶门,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要撞破胸腔。
但他迅速控制住情绪,面上依旧波澜不惊,毕竟此计关乎全局国运,太过重大,眼下尚需绝对保密,且其成功与否,极度依赖于后续局势能否按历史轨迹演变,以及他自身能否在极短时间内锻造出一支堪用的军事力量。
他站起身,踱步至房屋窗下,背对众人,心中飞速推演着北伐京师的每一步关键:如何最快速度扩军至三万以上?如何高效训练形成基础战力?粮草军械如何保障并前送?北上路线如何选择?情报网络如何提前渗透京师、山海关乃至辽西?
所有这一切,都指向同一个核心:时间,必须争分夺秒。
片刻后,朱慈烺转过身,对赵啸天道:“赵指挥使,闯贼这支偏师,癣疥之疾尔,不必过分关注,更不必与之正面纠缠,徒耗精力。令前方哨探严密监视其动向即可,重点查明其与山东哪些州县的官员、军头、士绅有所接触,记录在案,日后清算。”
“末将遵命。”赵啸天沉声应道。
“此外,”朱慈烺加重语气,“侦测范围与力度,需立刻大幅增强。派出最得力的干将,遴选最精干的锦衣卫暗探,分成多路,向北渗透。重点盯住两个战略方向。”
“其一,京师。李自成主力具体分布、‘追饷’的详细进展、京城各门防务虚实、守军兵力与士气、百姓及残余官绅的人心向背,务必细查。”
朱慈烺继续说道,“其二,山海关及辽西方向。吴三桂部确切兵力、部署、粮草储备、军心士气,其与闯贼、清军联络之蛛丝马迹,关外清军动向、主将是谁、兵力多寡、有无入关迹象,亦需全力探明,不得有误。”
赵啸天答道:“是,末将立刻增派双倍人手,启用最高级别联络通道,务必将军情及时准确传回。”
朱慈烺沉吟片刻,压低声音说道:“还有一事,更为机密,需慎之又慎。”
迎着众人的目光,朱慈烺解释道,“尝试利用一切可能渠道,在京师城内,秘密联络那些尚心怀大明、苦于闯贼暴政、敢怒而不敢言的义士。尤其是那些可能仍在看守城门、熟悉城防运作、对闯贼心怀不满的旧部官兵。”
“暗中加以串联,许以重赏、官爵,以为他日内应。此事需极度谨慎,宁缓勿急,宁缺毋滥,确保绝对可靠,单线联系。”
赵啸天重重点头,以拳击胸:“末将明白,此乃绝密,定选派最可靠、最机警、最忠心的弟兄,以各种身份设法潜入办理,即便肝脑涂地,亦要设法在京师埋下钉子。”
安排完情报搜集与秘密渗透事宜,朱慈烺坐回座位,端起微凉的茶水轻呷一口,借此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绪。
与此同时,另一个配套的、更为奇特的战略欺骗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熟完善。要确保那个大胆的北伐计划得以顺利实施,他必须为自身争取到那至关重要的时间。
而要争取时间,就必须最大限度地麻痹李自成及其决策层,让李自成坚信南方不足为虑,从而放心大胆地将全部主力投入北方战事,尤其是即将到来的山海关大战。
如何最高效地麻痹敌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示敌以弱,甚至,自污。
他放下茶杯,目光再次投向赵啸天,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古怪意味:“赵指挥使,除了侦测敌情与秘密联络,还有一桩紧要事务,需你锦衣卫系统即刻着手去办。”
“请殿下吩咐,末将万死不辞。”赵啸天答道。
朱慈烺意味深长地说道,“从今日起,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渠道,尤其是兴漕帮在运河沿线及北方诸省的人脉网络、酒楼茶肆、勾栏瓦舍,在山东、北直隶、河南乃至更远闯贼控制区或影响区,大规模散播关于孤、关于济宁现状的消息。”
赵啸天凝神倾听:“殿下欲散播何种消息?是宣扬殿下仁德,招揽人心吗?”
“不。”朱慈烺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恰恰相反。核心只有一个:将孤本人,将济宁现状,描绘得越凄惨、越无能、越不堪越好。”
朱慈烺加重语气,补充道,“要极尽贬低、抹黑之能事。”
此言一出,密室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鲁王朱以海、邱祖德、侍立阴影处的王之心,皆面露极度愕然之色,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太子,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
赵啸天也愣住了,半晌才艰涩地开口,确认道:“殿下的意思是,要我等,主动散布不利于殿下您的谣言?”
“正是。”朱慈烺语气平淡,“比如,”他开始具体举例,“可大肆宣扬:太子虽侥幸南逃至济宁,然山东地方官绅大多持观望态度,阳奉阴违,无人真心拥戴效忠。孤势单力薄,无人无钱,窘迫至只能暂居城外简陋驿馆,身边护卫仅寥寥数十人,形同流放,处境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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