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延龄、邓林祖、高杰三人,得了太子朱慈烺的军令,没有丝毫耽搁。
四月十一日亥时,北关码头誓师一毕,两万六千精锐骑兵便如同脱缰的猛虎,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他们没有选择官道,而是在熟悉地形的锦衣卫向导引领下,专拣偏僻小路,沿着运河西岸,如同一条暗流,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月光下,只见一条黑色的洪流在田野、丘陵、村落间快速穿行,唯有沉重的马蹄踏地声和甲叶偶尔碰撞的铿锵声,混合着战马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夜空中低回。
这支骑兵军团的核心是速度与隐蔽。
他们绕过城镇,穿越旷野,经汶上、过嘉祥、穿郓城,铁蹄踏过东平州的土地,掠过阳谷县的边缘。大军行动极其迅捷,人不解甲,马不卸鞍,除了必要的饮马和短暂休整,几乎日夜兼程。
常延龄、邓林祖、高杰皆是沙场宿将,深谙骑兵长途奔袭之道,将队伍指挥得井然有序。前锋斥候放出二十里外,警惕地侦查着前方一切动静;主力部队分成数路纵队,交替前行,保持体力;后卫则负责清除大军过境的痕迹,并警惕可能的追兵。
沿途所经之地,正值春末夏初,田野间本该有农夫忙碌,但或许是战乱的影响,他们所见多是荒芜的田地或紧闭门户的村落。
偶尔有零星百姓在远处看到这支庞大军队,也多是惊疑不定地躲藏起来,或是在军队远去后,才敢出来望着那滚滚烟尘,窃窃私语:
“这是哪路的兵马?看方向是往北去……旗帜也不打一个,闷头赶路,怪吓人的。”
“瞧着倒是齐整,也没见他们抢东西,真是奇了……”
对于这些议论,常延龄等人无心理会。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以最快的速度,兵临京师城下。
四月十三日凌晨,天色微熹,大军已然穿过东昌府地界,抵达了运河畔的魏家湾一带。连续两天两夜的高强度行军,人困马乏。常延龄审时度势,下令全军在此地寻一隐蔽河湾,停下歇息三个时辰。
命令一下,训练有素的骑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先是派出精锐哨骑控制周边制高点和要道,构建简易警戒线。
同时,将士们纷纷下马,让疲惫的战马到河边饮水。人们则就着水囊的水,啃食随身携带的肉干、炒面、大饼等干粮,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没有人喧哗,只有轻微的咀嚼声和整理鞍具的声音。战马则贪婪地饮着河水,啃食着河岸边的青草。
三个时辰的休整转瞬即逝。未等天色大亮,常延龄便下令全军起身,继续赶路。
大军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再次启动,经临清郊区,悄无声息地便出了山东地界,进入了广袤的河北平原。
一入河北,常延龄等人略显紧张,毕竟之前对河北这一带知之甚少。但根据派往方圆三十里外的游弋斥候不断传回的消息,情况却出乎意料的“顺利”。
此时的河北大地,虽然名义上已归顺李自成的大顺政权,但除了前些日子有小股顺军前来象征性地接收州县、张贴告示外,几乎见不到任何成建制的顺军主力部队。显然,李自成已将绝大部分兵力收缩至北京周边,此时估计正跟着李自成出了京师,东征山海关,对付吴三桂。
广大的河北、山东等地,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
常延龄、邓林祖、高杰三人得知此情,心中大喜,更是放心大胆地加速前行。经巨鹿、南宫郊区,过新河、束鹿,大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便抵达了真定府东侧郊区。据斥候回报,真定府城虽有顺军留守人员,但兵力薄弱,戒备松懈,根本无力也无意出城拦截这支庞大的不明骑兵。
机会难得。
三人稍一合计,决定完全按照原定行军计划,不节外生枝,继续北上。过深泽、祁州,经蠡县,一路疾驰。过了高阳后,前方一片浩瀚的水域出现在地平线上——白洋淀到了!
此时,正是四月十五日半夜凌晨。常延龄计算了一下时间,心中不由一阵惊讶。从济宁出发,一路日夜兼程,克服地形障碍,穿越两省之地,抵达这京师南面的白洋淀,竟然只用了三天四夜,这速度,远超预期!
然而,连续的高速行军,即便将士们意志顽强,战马的体力消耗也已接近极限。不少战马嘴角泛着白沫,步伐明显沉重了许多。常延龄深知,战马是骑兵的命根子,此时若再强行军,恐怕未到北京,战马就得倒下一大片。
此外,常延龄也深知,按着原先的计划,自己这支骑兵不能过早抵达京师,以免给在外的李自成大军过早地警觉,必须要刻意放慢速度。
随即,常延龄当机立断,传令下去:“全军听令,即刻前往白洋淀畔,寻隐蔽处下马休整!卸鞍解套,牵马遛腿,仔细刷洗马匹,饮足清水,喂足草料。全军就地休息,轮流换岗执勤,哨骑放出五十里外,确保万无一失。”
命令传达,疲惫的将士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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