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恢复了它原本的寂静,却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刻都更加沉重,更加压抑。
静心禅院的后院,那场惊世骇俗的声光盛宴已经落幕,只留下一片狼藉和一颗破碎的心。
王天龙瘫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目光呆滞,嘴里无意识地重复着几个破碎的词句:“……酒……血……不是我……是他该死……”
他那件价值不菲的黑色唐装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一个昔日枭雄如今狼狈不堪的轮廓。那股掌控一切的霸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掏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的颓唐。
了凡主持站在他不远处,面容沉静如水,但那双曾经温润如玉的眼眸里,此刻却是一片复杂难明的神色。有震惊,有失望,更多的,是一种信仰崩塌后的茫然。
他身后的一众武僧,个个手持棍棒,却都垂着头,没有人再去看王天龙一眼。他们是王天龙最信任的盾,可今夜,他们守护的“神”,却在他们面前,亲口承认了自己是个弑兄篡位的魔鬼。
这面盾,从内部,碎了。
“阿弥陀佛。”了凡主持终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缓缓走到王天龙面前,声音里再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只剩下一种公式化的疏离:“王居士,夜深了。山路难行,还是早些回府吧。”
“回府?”王天龙仿佛被这个词刺激到了,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了凡,“回哪里去?到处都是鬼!到处都是他!他要来索我的命了!”
他指着空无一人的黑暗,脸上是极致的恐惧。
了凡主持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他对着身后的两名武僧使了个眼色。那两人走上前,一左一右,不带丝毫感情地架起王天龙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向山门外走去。
王天龙没有反抗,他就像一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木偶,任由他们摆布。只是口中,依旧在疯疯癫癫地念叨着。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门之外时,了凡主持转过身,看着那片被王天龙的枪声和咆哮玷污过的沙地,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了一句佛号。
他知道,从今夜起,静心禅院这片所谓的“净土”,已经不再干净。
而王天龙,这个他们供奉了十年的“大护法”,也走到了他的末路黄昏。
这座寺院,再也不会是他的避风港了。
***
王家大宅,灯火通明。
气氛,却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要冰冷。
王萧然在大厅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他英俊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暴戾和无法理解的狂怒。
就在半小时前,他接到了静心禅院打来的电话。电话是了凡主持的一个弟子打来的,言辞闪烁,只说“龙爷”在禅院突感不适,心神不宁,似乎是中了邪,让他们速派人去接。
“中邪?!”王萧然一脚踹翻了身边的花梨木茶几,上面的名贵茶具稀里哗啦碎了一地。“放他妈的屁!我爸那种人,会信鬼神?这龙城里只有人怕他,什么时候轮到鬼来作祟了!”
他吼得声嘶力竭,大厅里的佣人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他想不通,也无法接受。静心禅院,那是他父亲经营了十年的绝对安全区,是整个黑虎帮防御最严密的地方之一。怎么可能在那里出事?而且还是“中邪”这种荒诞不经的理由!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埋伏!有敌人用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攻击了他父亲!
是谁?
是最近被压制下去的帮内元老?还是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对头?
“查!给我查!把今天晚上所有进出西郊的人,都给我查个底朝天!”王萧然对着自己的心腹手下疯狂地咆哮着。
就在此时,大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几名保镖簇拥着一辆劳斯莱斯缓缓驶入,车门打开,两名武僧将已经半疯癫的王天龙,从车上架了下来。
当王萧然看到自己父亲那副失魂落魄、口中念念有词的模样时,他整个人都懵了。
那个在他心中如神似魔、永远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刻,竟像一个在街边捡垃圾的疯老头!
“爸!爸你怎么了?是谁干的!你告诉我!”王萧然冲上去,抓着王天龙的肩膀用力摇晃。
“别碰我!”王天龙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甩开他的手,蜷缩到墙角,眼神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别过来……血……到处都是血……”
完了。
王萧然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父亲,这个龙城的地下君王,真的疯了。
整个王家大宅,因为王天龙的疯癫,彻底陷入了一片末日般的混乱。王萧然的怒吼,佣人们的惊叫,医生的紧急电话,交织成一曲混乱不堪的交响乐。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的中心,一道清冷如月光的身影,缓缓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
苏晴影。
她依旧穿着那身素雅的旗袍,脸上未施粉黛,神情平静得仿佛楼下这场天崩地裂的剧变,只是一场与她无关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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