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你自己。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她心底炸响。
她从小被教导要取悦别人,取悦义父,取悦权贵,取悦那些能决定她命运的男人。从未有人问过她,她自己想做什么。
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滑落下来。但这一次,不是委屈,不是绝望,而是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
她猛地扑进姜宇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胸膛,放声大哭。仿佛要将这十几年来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压抑、所有的身不由己,都随着这泪水,宣泄出来。
姜宇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那个属于历史的“貂蝉”,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是他的蝉儿。
……
许都的乱,持续了整整三天。
董卓的头颅被吕布割下,高悬于城门之上。但西凉军并未因此屈服,在李傕、郭汜等人的带领下,他们与吕布的并州军在城中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曾经繁华的街道,成了血肉磨盘。昔日里雕梁画栋的府邸,在战火中化为一片焦土。百姓的哭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伤者的哀嚎声,交织成一曲末日的悲歌。
而姜宇的宅邸,仿佛是暴风眼中的一叶孤舟,任凭外面惊涛骇浪,院内自是一片祥和。
尘风堂的护卫们将宅邸守得固若金汤,周仓更是如一尊门神,亲自守在前院,任何试图靠近的乱兵,都会被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扭断脖子,悄无声息地拖走。
后院里,姜宇正赤着上身,在练习刀法。
他没有用那柄刚刚到手的青龙偃月刀,而是用着一柄普通的环首刀。汗水顺着他流畅的肌肉线条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的刀法并不花哨,一劈,一砍,一撩,一刺,都是最基础的招式,却带着一股简洁而凌厉的杀气。
貂蝉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件刚刚为他缝补好的外袍,安静地看着。
她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他。
她看着他挥刀时专注的神情,看着他手臂上贲起的肌肉,看着汗水打湿他额前的黑发。她的脸颊微微发烫,心中却是一片安宁。
这几日,是她有生以来最快活的日子。
她学着张婶的样子,试着下厨,结果差点烧了厨房,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姜宇闻讯赶来,没有半句责备,只是笑着从她脸上抹下一道黑灰,然后手把手地教她如何控制火候。
她为他抚琴,不再弹那些迎合他人的靡靡之音,而是弹奏自己喜欢的山水小调。姜宇就坐在旁边,闭着眼睛静静地听,一曲终了,他总能说出她琴音里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心绪。
他们一起在院中种下新的花草,一起在月下对弈,一起看天边的云卷云舒。
他从未对她有过任何逾矩的举动,甚至连一句轻佻的话都未曾说过。可他看她的眼神,却比任何誓言都来得炙热。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赏与珍视,让她沉沦,让她心安。
“呼——”
姜宇收刀而立,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貂蝉连忙起身,拿着外袍和一块干净的布巾走了过去。她先是细心地为他擦去身上的汗水,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然后,她踮起脚尖,为他披上外袍。
“外面……还在打吗?”她轻声问道。
“快结束了。”姜宇任由她为自己整理衣领,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吕布不是李傕、郭汜那些沙场老将的对手,他撑不了多久了。”
貂蝉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便归于平静。那些人,那些事,都已是过眼云烟。
“公子……”她抬起头,看着姜宇,鼓起勇气,轻声问道,“等……等事情平息了,我们,会离开这里吗?”
她喜欢这里,喜欢这座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小院。可她也知道,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姜宇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蝉儿,”他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只要有我在,哪里都是家。”
夜,深了。
外面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零星的火光和死一般的寂静。
房间里,烛火摇曳,映照着两道交颈而卧的身影。
貂蝉枕着姜宇的手臂,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脸上是满足而安详的睡容。她那如瀑的青丝散落在枕上,与他的黑发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姜宇却没有睡。
他拥着怀中的温香软玉,目光却穿透了窗棂,望向那片被血色与火光染红的夜空。
温柔乡是英雄冢。
但他知道,自己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许都的宁静,是曹操的宁静。这座小院的安逸,也只是暂时的。他可以在这里躲避风雨,却不能在这里扎下根基。
他需要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一块可以让他放开手脚,施展胸中抱负的根据地。
怀中的人儿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绪,在睡梦中嘤咛一声,手臂收紧,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姜宇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变得深邃而坚定。
是时候,为这只刚刚羽翼丰满的黄雀,寻找一个新的巢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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