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 你们不愿意替本宫说话没问题，世界上总不缺特殊癖好的人，所以，本宫大可以把你们先杀，再找人来捡尸。生前，你们受到非人对待，死后将会受到非死者该有的对待。”
皇贵妃用极其天真的语气说着残忍的话，姚纤抬头看那块可以抬动的木板，心中像下了某种决定般，对身边的黄恙说着：“我上去看看，你先等一会儿。”
木板有缺口，刚好够塞下一只眼睛，姚纤收敛气息，将一只眼睛放到缺口，一只脚刚好踩过，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
随后她才意识到，这味道是宦官排泄的味道，是人屎，忍住呕吐感，她再次将眼睛放上去，看到一双华丽的鞋往这边来。
“儿啊，不是我逼你，姚思?人虽然蠢笨，但她毕竟是丞相的大女儿，其母已被抬为正妻，她就是嫡长女，所以给她升个位份，不过分吧？”
一直是皇贵妃在说话，李颉像是被绑架、封了嘴般，一个字都没说。
这一次，他开口了：“母妃，您想当皇后，父皇不肯，您想让您远房侄女当太子妃，没有父皇的允许，儿臣定不会私自提她的位份。”
李颉这般破防，姚纤还是第一次见，眨眨眼，便听到一声清脆地巴掌声：“放肆，我可是你母妃。”
“那又如何？您还不是靠我当上太后，您要是有本事，杀了我，独自称帝呀，自古以来女人称帝又不是没有，干什么做事全拿我由头去？”
母子吵架，无人敢插嘴，床上躺着的皇帝忽然咳嗽起来，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消失。
妻子的关心，儿子的关心，瞬间表演出来。
姚纤伸手往下捞：“迷烟给我。”
黄恙迅速从背包中取了根针筒出来，随后又递上火折子。
火折子点燃迷烟引线，姚纤再往里一推，随后将筒口放到缺口处，嘴凑上去轻轻一吹，迷烟迅速钻入寝室。
半个时辰后，药效起，睡死一大片，姚纤掀开木板，爬上来，转头，目光对上一位宦官，两人都愣住，宦官目光看向木板，又看看姚纤，随后跪下：“女侠，别杀我！”
姚纤转身，走到窗前，将趴在床沿的皇贵妃、李颉拉起：“我不杀任何人，我只是来救人的，小公公姓甚名谁？替谁办事？”
他没说话，目光默默转向皇贵妃，姚纤瞬间懂了，将手伸过去：“毒药，吃下，我每日都会来，你只要按时服下解药，就不会毒发身亡，等陛下复朝后，会全给你解的。”
担心他不吃，黄恙钻出密道，掏出匕首抵着他心窝：“服下，否则现在就死。”
面对威胁，小宦官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拿过姚纤掌心的毒药服下：“女侠，贵妃跟太子要昏迷多久？”
“下了三个时辰的量，你既然在他们身边办事，他们很信任你吧？”
“哪里，每天杀一个，每天都有新的总管太监，旧的死，新的来，新的成了旧的，堆了满宫门。”宦官说着，泪水吧嗒吧嗒掉下来，一瞬间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姚纤的鞋子。
“求您救救我，我什么事都愿意做，我可不想跟他们一样，死无全尸。”
他年纪不大，显然对这些天发生的事吓破了胆，即使在求救，也浑身颤抖，一双眼睛写着对生命的执着。
也是，少年时期到宫中来做宦官，便是对活着的希望。
“你多大了？”姚纤问。
“小的张小宝，今年二十六，是大太监张皋的干儿子，女侠，您答应救我吗？”
“你若没干坏事，我自会救，若逼不得已，那就得赎罪，若主动，我会将你送进地狱。”
面对姚纤的威胁，张小宝喜极而泣，仍未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问：“女侠可有看见我干爹？”
闻言，姚纤与黄恙对视一眼，想起张皋在密道那副死状，隐瞒其实也没多大用处，她便如实回答：“死了，七窍被割而死。”
“干爹死了。”
姚纤话刚说完，便见着一个年轻力壮的宦官哆嗦着向后倒去，目光从浑浊到坚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床边躺着的两人，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朝他们冲过去。
想起临走时，李忝特意说过：“天下需稳，便需天下势力的稳，皇贵妃李颉暂时不能杀，若要杀，需以相应罪名，父皇迟迟不死，便是传位圣旨没拟好，现在不是开国时期，不敢不顾杀掉掌权者，不用受到惩罚。”
所以，皇贵妃与李颉不能现在死，要死也要有相应的罪名，哪怕是编造的，也要编的有证有据。
“住手。” 姚纤大喊，黄恙迅速将张小宝拽住。
张小宝转头看向姚纤：“您不是来杀皇贵妃与太子的？”
“不是，死得其所才是他们最终死法，今天我来，只是为了救陛下。”
张小宝无力地垂下双手，手中的匕首应声而落，在皇宫中做了这么多年太监，他当然懂姚纤的意思，嗫嚅着：“也是，是我太心急了，今天杀了他们，他们的族人会送新人进来，今日之事还会再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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