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
差得远。
而且这还只是初步评估,还有“另行计算”的部分……
他脑子里开始快速计算:如果动用所有储备,如果暂停其他所有项目,如果向民间神社借调,如果……
算到最后,只有一个结论:不可能。
除非把时政卖了。
“山本大人?”副手小声问,“您……还好吗?”
山本没回答。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文件上的数字在跳舞,像刚才的雷电一样跳跃、扭曲。耳朵里响起嗡嗡声,越来越响,最后变成雷鸣般的轰鸣。
眼前一黑。
“噗通。”
他再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后脑勺磕在办公椅的靠背上,还好这次有缓冲,没磕破。
“山本大人!”
“医疗队!快!”
“他又晕了!”
办公室再次陷入混乱。
而文件散落一地,最后一页飘到副手脚边。他低头看去,看到了汇总表底部的最后一段文字。
那是华国时政的正式外交辞令,用词严谨,但字里行间透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实验罪行无法抹去,犯罪历史不容翻案!我方奉劝贵方,认认真真反思悔过,老老实实撤回山本首席谬论,不要继续引雷上身,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引雷上身”四个字,被特别加粗,还用了红色字体。
副手盯着那四个字,苦笑。
引电上身?
他们已经不是“引电”了。
他们是整个人都泡在电浆里了。
与此同时,时政总部大楼的各个角落,静电问题正在持续发酵。
“啪!”
“啊——!”
财务课办公室,一个文员想用碎纸机处理废弃文件。手刚碰到碎纸机的金属外壳,就被一道手指粗的电弧击中,整个人弹飞出去,撞在墙上,头发炸成刺猬。
“课、课长……”她躺在地上,虚弱地说,“我想请假……”
“批了。”课长头也不抬,他正用绝缘胶带把自己的键盘和鼠标缠成木乃伊,“明天我也请。”
走廊里,两个工作人员相遇,想点头打招呼。
“噼啪!”
两人的头发同时竖起,在空中互相吸引,最后“啪”一声贴在一起,分不开了。只好叫医疗队来剪头发。
茶水间,有人想泡咖啡。手刚碰到热水壶——
“嗞——!”
热水壶炸了,滚烫的水和电火花一起四溅。幸好大家都穿着绝缘拖鞋,跳得快,没人受伤,但茶水间暂时报废了。
最惨的是技术课。
他们试图用阵法消除雷电印记。结果阵法刚启动,就引来了更猛烈的雷电反击。整个技术课办公室被电得一片焦黑,所有电子设备全部报废,连墙里的电线都熔化了。
技术课课长顶着爆炸头,满脸焦黑地走出办公室,对等在外面的高层说:
“不行。完全不行。”
“雷电印记的源头不在大楼里,不在这个空间里,甚至……可能不在这个时间线里。”
“它像是从高维度直接投影下来的规则,‘这座楼必须有电’,就这么简单。”
高层们面面相觑。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们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赢。
华国时政总部,花木兰的办公室。
她刚刚收到日本时政的紧急通讯请求。接通后,屏幕那边是日本时政新任的临时负责人。
“花处长,”副手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关于赔偿方案……我们希望能重新协商。1.12亿甲州金,我们实在……”
“那是你们的事。”花木兰打断他,语气平静,“我只负责传达受害本丸的诉求。至于能不能满足,怎么满足——你们自己想办法。”
“可是——”
“另外,”花木兰继续说,“提醒你们一句:三天后的道歉会,如果阙光同志不满意……后果你们知道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
“顺便说,阙光同志刚刚传话过来:如果道歉会延期,或者补偿不到位,她不介意再去喝一次‘下午茶’。”
屏幕那边,副手的脸彻底白了。
“我……我们明白了。”
通讯切断。
花木兰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夜空晴朗,星光灿烂。
她想起凌笑笑刚才在小世界里说的话:“木兰姐,你说他们现在会不会后悔?”
后悔?
当然会。
但后悔有什么用呢?
有些错,一旦犯了,就要用一辈子来还。
她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那是凌笑笑本丸刚刚提交的“避雷针升级方案”,申请预算:五千甲州金。
理由是:“为应对可能持续存在的雷电环境,需将本丸所有避雷针升级至防天道雷劫规格。”
花木兰笑了笑,提笔签字:
“批准。另追加三千甲州金,用于购买绝缘茶具套装——毕竟下午茶还是要喝的。”
签完字,她看向东方。
东京的方向。
她想,接下来的一个月,日本时政的日子,恐怕会非常……有电。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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