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说的就是现在的日本时政。
“……我们保证，将彻底废除‘织梦者’实验，销毁所有相关数据和资料……我们保证，对所有参与实验的责任人进行严肃处理……我们保证，将以最大的诚意，对所有受害审神者进行……全额赔偿……”
终于，道歉声明念到了最后。
“……最后，我，山本重信，以我个人的名义，再次向各位受害审神者，特别是阙光大人，致以最……最深切的歉意……对不起……”
说完最后三个字，山本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身体猛地向前一倾，趴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主持官员赶紧上前一步，按照流程宣布：“接下来，请山本大人及各位委员，向受害审神者代表行鞠躬道歉礼。”
山本听到指令，像是木偶一样，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身后的七位委员也赶紧跟着爬起来，依旧低着头。
山本转过身，和七位委员并排站成一排。
“九十度……保持十秒以上……”他脑子里回荡着上午自己说过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身体缓缓向前弯曲。
其他七位委员也跟着弯曲身体。
“唰”的一声，八个人，以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姿势，定格在舞台上。
台下的摄像机疯狂地拍摄着这一幕。这大概是日本时政历史上，最屈辱、最狼狈的一次公开道歉了。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礼堂里依旧一片死寂。
山本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了。他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汗水浸湿了后背的和服。他不敢抬头，不敢看台下，只能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他能感觉到，有一道无形的目光，正从某个地方投射过来，冷冷地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那目光，带着审判的意味。
十秒，终于到了。
主持官员的声音再次响起：“礼毕。”
山本和七位委员如蒙大赦，僵硬地直起身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不堪。
山本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旁边的委员扶了他一把。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接下来，是七位委员依次单独鞠躬道歉。
他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前，低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着“对不起”，然后深深鞠躬，保持十秒。
过程和山本一样，充满了压抑的恐惧和狼狈。
期间，又发生了几次小小的电火花事件。一次是某个委员在说“阙光大人”时，语气稍微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他脚边的地毯上立刻冒出一小撮电火花，吓得他差点瘫倒在地。
另一次是一位委员鞠躬的角度不够标准，大概只有八十度，头顶上方的吊灯突然闪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吓得他赶紧把腰弯得更低，超过了九十度，并且多保持了好几秒才敢起来。
这些小插曲，让整个道歉过程充满了诡异的紧张感。台下的人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轻了。
七位委员的单独道歉终于结束。
接下来，是赔偿协议签署仪式。
华国时政方面并没有派人到场签署，而是通过时空通讯，将电子版的赔偿协议传输到了现场的电脑上。
山本被副手搀扶着，走到桌前。桌上已经准备好了电子签名板。
“山本大人，请您签署。”副手将电子笔递给他。
山本接过电子笔，手指抖得几乎握不住。他看着屏幕上那份赔偿协议，上面的条款一条比一条苛刻，赔偿金额更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他不敢有任何犹豫。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将电子笔对准签名处，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山本重信”。
四个字，写得歪歪扭扭，毫无往日的风骨。
签完字，他像是虚脱了一样，被副手扶回椅子上。
主持官员宣布：“赔偿协议签署完毕。接下来，进行现场转账确认。”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舞台侧面的大屏幕上。屏幕上连接着日本时政的金库系统和华国时政的接收账户。
技术人员紧张地操作着电脑。
“资金准备就绪。”
“接收账户确认完毕。”
“转账通道畅通。”
“请山本大人确认，是否执行转账？”技术人员的声音带着紧张。
山本闭着眼睛，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转……转……”
“执行转账！”技术人员按下了确认键。
大屏幕上，数字开始飞速滚动。
7350块甲州金，按照实时灵力兑换汇率，折算成对应的资金数额，一笔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数字，正在从日本时政的账户，流向华国时政指定的、用于接收并分配给受害本丸的专用账户。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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