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回门,镇国公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范柔柔端坐在花厅主位,身上穿着太子妃的朝服,繁复的绣纹和沉重的头面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前世,她最是看重这些规矩体面,每一次回门都力求完美,生怕给太子丢了脸面,给范家抹了黑。
可如今,她只觉得可笑。
她看着满堂或真心或假意的笑脸,听着耳边嗡嗡作响的恭维,心中一片冰凉。这些所谓的亲人,在她前世失势后,又有几个曾为范家说过一句好话?
“姐姐如今贵为太子妃,真是我们范家的荣耀!瞧这气度,这风范,果然是母仪天下的料!”堂妹范雅兰端着酒杯,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一双眼睛却不住地往范柔柔身后的宫人阵仗上瞟。
范柔柔眼皮都懒得抬,只顾着慢悠悠地拨弄着茶碗里的茶叶。
范雅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堆了起来,声音越发甜腻:“姐姐,妹妹听说东宫景致极好,不知妹妹可有福气,能时常去给姐姐请安,为姐姐分分忧?若能入东宫侍奉殿下,为姐姐您分担一二,妹妹定当对姐姐感激涕零,唯姐姐马首是瞻!”
这话一出,满堂瞬间安静了不少。
好一个“分忧”,好一个“分担”!这是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向她这个正宫太子妃,讨要一个“妾室”的位置啊!
前世,范雅兰也曾这般说过,那时的自己,为了所谓的家族和睦,为了彰显自己“贤良大度”的太子妃风范,竟还真的点头应了,回去后便向李承稷提了一嘴。结果呢?李承稷虽未应允,却也因此事,更觉她这个太子妃“懂事”,而范雅兰,则得了不少赏赐。
真是天大的笑话!
范柔柔终于抬起了眼,目光落在范雅兰那张精心打扮的脸上,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哦?妹妹想入东宫为我分忧?”
范雅兰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姐姐,妹妹绝无他意,只是心疼姐姐一人在宫中辛苦。”
“好啊。”范柔柔的声音清清淡淡,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本宫那‘自耕园’,妹妹是知道的吧?眼下正是春耕的时候,缺人得很。本宫瞧着妹妹这身子骨,倒是结实。这样吧,你若真有心,本宫便在园子里给你留个位置,专门负责除草、捉虫。每日里风吹日晒的,虽然辛苦了些,但也能为东宫的萝卜青菜出份力,不算辱没了你。你看如何?”
“噗嗤——”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了出来。
范雅兰的脸,瞬间从期待的绯红,涨成了猪肝色。她让她,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去……去除草捉虫?这比打她几个耳光还让她难堪!
“姐姐!你……你怎么能如此羞辱我!”范雅兰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羞辱?”范柔柔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妹妹这话从何说起?你不是要为我分忧吗?我这园子里的事,就是我眼下最忧心的事。让你去做,正是看重你。怎么,你不愿意?还是说,妹妹你所谓的‘分忧’,分的不是我的忧,而是想去分殿下的宠?”
一句话,直接撕破了范雅兰那层虚伪的面纱。
范雅兰被堵得哑口无言,一张脸青白交加,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范柔柔的舅母,王氏,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哎呀,柔柔,雅兰她年纪小,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还跟她计较起来了?她也是一片好心嘛。你如今是太子妃了,身份尊贵,心胸可得宽广些,要以和为贵,莫要显得……太刻薄了。”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明着是劝和,暗地里却是在指责范柔柔心胸狭隘,善妒刻薄。
范柔柔心中冷笑。这个舅母,前世没少仗着亲戚的身份,从母亲那里占便宜,如今倒是在她面前摆起长辈的谱来了。
她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花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范柔柔的目光转向王氏,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头发颤的冷意:“舅母教训的是,‘和’为贵嘛。柔柔一直记着呢。”
她顿了顿,话锋猛地一转:“那柔柔倒想请问舅母,前日您在后院,与我二婶说的话,可还记得?您说,‘如今柔柔当了太子妃,这国公府就是皇亲国戚了,家大业大,多贴补些娘家也是应该的。我看大嫂(指范夫人)手里的月例,尽可以扣下一半来,给她娘家侄儿读书用’。舅母,您这‘和’字,是想和谁‘和’?是想掏空我范家的家底,去填你们王家的窟窿吗?!”
王氏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私下里和二房媳妇的几句嘀咕,范柔柔竟然一清二楚,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字不差地给抖了出来!
她浑身发冷,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堂宾客哗然,看向王氏的眼神都变了。
范柔柔却没有就此罢休。她站起身,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所有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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