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稷在凤仪殿流连忘返,皇后在慈宁宫如坐针毡。
东宫的眼线每日流水般将凤仪殿的动静报上来,内容却千篇一律得让皇后脑仁发疼。
“殿下在亭中批阅奏折,太子妃在菜地里拔草。”
“殿下在看书,太子妃在喂鸡。”
“殿下……殿下和太子妃一人拿着一根黄瓜,在廊下啃。”
皇后捏着眉心,挥退了战战兢兢的宫人。
她那个一向严于律己、视规矩为天条的儿子,如今竟被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迷了心窍!再这么下去,皇家的颜面何存?太子的威仪何在?
她坐不住了,开始频繁地以各种由头,召范柔柔去慈宁宫“请安”。
名为婆媳叙话,实则句句机锋。
“身为太子妃,当以贤良淑德为本,为后宫女子表率。”皇后端坐在凤位上,语气雍容,眼神却带着审视的压力,“整日在泥地里打滚,成何体统?”
范柔柔正好奇地打量着皇后宫里那盆长势一般的兰花,闻言笑嘻嘻地回道:“母后说的是。不过这泥土可是好东西,松软肥沃,殿下的萝卜长得那么好,全靠它呢!”
皇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强压下火气:“本宫说的是德行!《女则》、《女训》你都看过吗?相夫教子,开枝散叶,方为正道。”
“看过看过!”范柔柔连连点头,一脸诚恳,“不过母后,说到开枝散叶,我那只老母鸡最近可争气了,一窝孵了十二只小鸡仔!这公鸡的品种啊,是关键!您要不要也养几只?保证这慈宁宫热热闹闹的!”
“放肆!”
皇后终于没忍住,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茶水溅出,在她光洁的袍袖上留下一点深色的痕迹。
她死死盯着范柔柔,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伪装或嘲讽。
可那张脸上,只有纯然的、不解的、甚至带着点委屈的“疯”。
皇后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跟一个疯子,你根本没法讲道理。她说什么,都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悄无声息,只让自己憋出内伤。
几次三番下来,皇后被她折腾得心力交瘁,只得祭出了杀手锏。
这日,慈宁宫的掌事太监亲自来了凤仪殿,身后跟着一众小太监,排场极大。
“奉皇后娘娘懿旨,三日后于御花园举办秋日赏菊宴,遍邀皇室宗亲及朝中一品诰命夫人。太子妃当盛装出席,不得有误。”
掌事太监捏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宣读,眼角余光轻蔑地扫过范柔柔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
范柔柔正蹲在地上,研究一只肥硕的菜青虫,闻言头也没抬。
她最烦的就是这种宴会。一群女人抹着厚厚的粉,穿着勒死人的华服,端着假笑互相吹捧,话里话外全是攀比和算计,比她地里的蚜虫还让她头皮发麻。
“不去。”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惊雷一样在院子里炸开。
掌事太监的嗓子瞬间劈了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娘……娘娘?您说什么?”
“我说不去。”范柔柔终于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脸理所当然,“你就跟皇后说,我病了。”
太监的脸瞬间惨白如纸,双腿都开始打颤:“娘娘,这、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懿旨啊!您若抗旨,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病了就是病了,有什么办法。”范柔柔一摊手,表情无辜又无奈,“一种怪病,一听见‘赏菊宴’三个字就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可能……还会传染。”
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朝太监凑近了一步。
太监吓得连连后退,几乎要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范柔柔那张真诚的脸,只觉得比见了鬼还可怕。
这位太子妃,是真疯啊!连装病都装得如此清新脱俗,理直气壮!
小桃在旁边听得心惊胆战,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这借口也太敷衍了……”
“敷衍?”范柔柔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那就让它不敷衍!”
她说完,突然眼睛一翻,浑身一抽,直挺挺地就往后倒去。
“小姐!”小桃和李嬷嬷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扶住她。
只见范柔柔披头散发,眼神涣散,在她们怀里又哭又笑,嘴里还胡言乱语。
“菊……菊花!好大的菊花!黄色的,白色的……都在看我!都在笑我!它们说我……说我穿的衣服不好看!哈哈哈……我的衣服……我的粗布衣裳呢?我要我的粗布衣裳!”
她一边喊,一边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状若疯魔。
这一下,整个凤仪殿都乱了套。
太医被紧急召来,诊了半天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是“心病复发,受了惊吓,神志不清”。
消息传到慈宁宫,皇后气得把最喜欢的茶杯都给摔了。
“病了?受了惊吓?我看她是故意跟我作对!”她怒不可遏,“来人!去把太子给哀家叫来!哀家倒要问问他,他这太子妃,还想不想当了!”
李承稷正在书房处理政务,听到范柔柔“疯病”发作的消息,第一个反应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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