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大殿!火星四溅!
刘承佑毕竟年轻,虽习武但内力远不如玄微子深厚,这仓促一剑虽然挡住了拂尘必杀一击,但巨大的反震之力让他虎口崩裂,长剑脱手飞出,整个人被震得向后倒飞出去!
“殿下!”肖雯雯惊呼,不顾自身伤势,伸手去拉他。
趁此间隙,玄微子眼中凶光大盛,拂尘再抖,直取倒地的刘承佑心口!
就在这电光火石、生死一线之际——
“太子谋逆!国师作乱!龙骧军听令!护驾!清君侧!!!”
一声如同虎啸龙吟般的怒吼,猛地从崇元殿外炸响!声浪滚滚,震得殿瓦簌簌作响!
轰隆隆!
沉重的宫门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外面撞开!无数身披玄甲、杀气腾腾的精锐士兵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般汹涌而入!为首一员大将,身高八尺,面如重枣,虎目含威,手持一柄门板般的陌刀,正是枢密使郭威!他手中高高举起的,正是那失落的另外半枚虎符!与刘承佑腰间那半枚,恰好严丝合缝!
郭威身后,一员彪悍的偏将(王峻之子王殷)手持强弓,早已锁定目标!弓弦惊雷般炸响!
嗖——!
一支精钢狼牙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如同死神的召唤,精准无比地穿透了玄微子扬起的拂尘,狠狠钉入他持拂尘的右臂肩胛骨!
“呃啊!”玄微子惨叫一声,拂尘脱手,邪功瞬间溃散!
郭威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陌刀横扫,冲在最前面的几名东宫卫士如同纸糊般被劈飞!他大步流星冲到刘承佑和肖雯雯身前,陌刀拄地,声如洪钟:
“臣!枢密使郭威!奉先帝遗诏!虎符调兵!护驾来迟!请三殿下恕罪!”
殿内残余的东宫卫士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跪地。瘫软的太子刘赟面无人色,被如狼似虎的龙骧军士兵拖死狗般拖了下去。重伤的玄微子被数把长刀死死架住,怨毒地盯着肖雯雯,口中嗬嗬作响,却再也说不出完整的话。
刘承佑在郭威和肖雯雯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他抹去嘴角被震出的血迹,环视着满朝惊魂未定、鸦雀无声的文武百官。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肖雯雯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那里面有劫后余生的悸动,更有一种无需言表的默契。
刘承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梁。他扶着郭威的手臂,一步步走向那象征着九五至尊的、位于父皇梓宫前方的御阶。他的脚步起初还有些虚浮,但每一步踏出,都变得更加沉稳,更加坚定。
他踏上御阶,转过身。
初升的朝阳恰好刺破云层,金色的光芒透过高大的殿门,洒在他染血的素白孝服上,如同为他披上了一件金色的龙袍。
满殿文武,包括郭威在内,看着沐浴在晨光中、面沉如水却气势如渊的三皇子,看着倒在尘埃里的叛逆者,看着那悬挂纱幔上尚未完全消散的“神迹”铁证……
无需再多言语。
郭威第一个撩起战袍,轰然跪地,声震殿宇:“国不可一日无君!逆贼伏诛,社稷当安!臣郭威,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哗啦啦——
满朝文武,无论是心有余悸的,还是心悦诚服的,此刻再无犹豫,如同风吹麦浪般齐齐跪倒,山呼海啸的声音汇聚成一股磅礴的力量,仿佛要将崇元殿的穹顶掀开: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浪如潮,一遍遍回荡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
刘承佑,这位史书上的“后汉隐帝”,此刻,终于站在了权力的巅峰。他微微抬手,目光深远,越过跪拜的群臣,越过巍峨的宫墙,投向那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洗礼的汴梁城,投向这片即将由他主宰的万里河山。
而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的阴影里,肖雯雯捂着肋下渗血的伤口,无声地喘息着。破损的时空信标核心在她掌心滚烫得几乎要融化。任务……成功了吗?她的目光落在刘承佑挺拔却孤寂的背影上,心中涌起的并非欣喜,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未知。
真正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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