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来,舂陵军高层震动!
“刘玄?那个在平林兵中唯唯诺诺的刘圣公?”刘演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案上,震得杯盏乱跳,“他也配称帝?!懦弱无能之辈!不过是王匡、陈牧那些草莽手中的傀儡!我刘演浴血奋战,诛甄阜、破棘阳,威震南阳,尚未敢轻言帝位!他刘玄寸功未立,安敢僭越?!”
帐下将领亦是群情激愤。王常更是怒吼:“什么狗屁更始皇帝!大公子,咱们打进宛城,砍了那傀儡,您来做皇帝!”
刘秀眉头紧锁,看向肖雯雯。肖雯雯神色平静:“伯升息怒。刘玄称帝,虽仓促可笑,然其挟绿林之众,名分已立。此刻若与之交恶,则新莽未灭,汉军先自相残杀,亲者痛,仇者快。”
“难道要我向他刘玄俯首称臣?!”刘演怒目圆睁。
“非是俯首称臣。”肖雯雯走到地图前,指向宛城,“宛城,南阳心脏,富庶坚固,扼南北要冲。此地,才是根基!刘玄虽称帝,根基却在绿林山,其欲得南阳,必派人来联络,或招抚,或威吓。此乃我军争取时间、壮大自身、谋取宛城之良机!当遣使往贺,虚与委蛇,稳住绿林诸将。同时,全力谋划取宛!”
刘演强压怒火,目光闪烁。他虽怒,但也知肖雯雯所言乃老臣谋国之道。“派谁去?”他沉声问。
“文叔。”肖雯雯看向刘秀,“文叔沉稳机敏,善于周旋。由他携重礼前往‘朝贺’,最是合适。一则示好,二则…可窥探绿林虚实,尤其是那位‘更始帝’与王匡、陈牧诸将的关系。”
刘演看向弟弟。刘秀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兄长,先生,文叔愿往。必不辱命!”
刘秀的出使尚未出发,一场关于关键人才的激烈争夺,已在宛城之下悄然上演。
宛城守将岑彭(历史名将),字君然。此人并非王莽死忠,乃南阳本地豪族出身,素以勇毅、治军严整着称。棘阳陷落,甄阜败亡后,他临危受命,收拢溃兵,加固城防,将宛城守得如同铁桶一般。刘演几次试探性攻击,皆被其沉稳击退。岑彭,成了横亘在舂陵军面前的一块硬骨头。
“岑彭此人,守城有术,深得军心,强攻恐难速下,徒耗兵力。”邓晨忧心忡忡。
肖雯雯的扫描显示,宛城城墙坚固,粮草充足,守军意志尚可,强攻代价巨大。她沉吟道:“岑彭非愚忠之辈。其家小族人皆在南阳。若能设法晓以利害,离间其与新莽关系,或可迫其归降。”
恰在此时,探马带来一个意外消息:岑彭麾下心腹爱将,骑都尉张卯,因其家族土地被王莽“王田令”强行征没,家破人亡,对新莽怀有刻骨仇恨!近日因其部下与岑彭亲兵发生冲突,遭到岑彭严厉责罚,甚至被剥夺部分兵权,正郁郁寡欢!
“张卯…”刘演眯起眼睛,“此乃天赐良机!若能策反张卯,宛城或可不攻自破!”
策反重任,落在了刚投奔不久、与南阳本地豪强关系盘根错节的李通身上。
李通秘密潜入宛城,通过重重关系,终于在城西一处隐秘宅院见到了借酒消愁的张卯。
“张都尉,”李通压低声音,开门见山,“王某倒行逆施,夺你家产,毁你宗祠,此仇不共戴天!岑将军虽是良将,然效忠逆莽,已是明珠暗投!今我主刘伯升将军,汉室贵胄,仁德着于四海,雄兵聚于城下!破城只在旦夕!都尉乃人中龙凤,何必为那昏聩新朝殉葬?何不弃暗投明,共襄义举?刘将军有言,若都尉献城,必以都尉之位相待,保你家族富贵平安!”
李通的话,句句戳中张卯心中痛处与不甘。他握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眼中闪烁着挣扎与疯狂的光芒。灭族之恨,夺权之辱,与新朝的离心离德…种种情绪交织。
“刘将军…真能保我家族?”张卯声音嘶哑。
“伯升将军一诺千金!更有肖先生(肖雯雯在南阳已有‘奇士’之名)作保!绝无虚言!”李通斩钉截铁。
张卯沉默良久,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酒液四溅!“妈的!干了!”他眼中只剩下破釜沉舟的戾气,“但要我献城,需刘将军亲笔信诺,并…献上岑彭首级为质!”他要的不仅是富贵,更是复仇的快感!
李通心中一凛,知道张卯已被仇恨彻底点燃,成了双刃剑。但此刻,宛城破城的诱惑压倒了一切。“此事包在我身上!”李通咬牙应下。
策反张卯的消息传回大营,刘演大喜过望!若能得张卯内应,宛城唾手可得!他立刻亲书密信,盖上私印,许诺高官厚禄,并言明事成之后,岑彭交由张卯处置!
然而,当李通带着密信和承诺再次潜入宛城时,意外发生了!
张卯因情绪激动,酒后失言,在几个心腹面前透露出反意!其中一人竟是岑彭安插的亲信!消息瞬间传到岑彭耳中!
岑彭震怒!他虽非王莽死忠,但身为守将,岂能容忍叛徒?他当机立断,以议事为名诱捕张卯!张卯猝不及防,被岑彭亲兵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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