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没有火焰。一圈柔和但不容忽视的暖意立刻以那金属方块为中心,稳定地弥散开来。空中悬浮的雪粒子靠近这无形热源时,瞬间融化消失。地上的积雪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出一小圈干燥的地面。
肖雯雯把枯草堆放在热源旁,又将地上那孩子连拖带抱地挪到这片小小的、奇异的热源范围之内。接触到他单薄冰冷的身体时,肖雯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衣料下的瘦骨嶙峋和在寒风中无法遏制的剧烈颤抖。
温暖的气息终于驱散了一点刺入骨髓的寒意。剧烈的颤抖似乎稍微平复了一些。埋在臂弯里的头终于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脸上糊满了泥污、泪痕和干涸的血迹,一道被指甲抓破的伤痕斜斜挂在脏污的左颊上,还在渗出细小的血珠。那双在一片狼藉中睁开的眼睛,却瞬间攫住了肖雯雯的视线。
依旧是那双狼崽般的眼睛,黑色的瞳孔深处仿佛燃烧着永不熄灭的暗火,警惕、凶狠,如同受伤的幼兽面对未知的强大威胁时那种混杂着绝望和反抗的暴戾。但在那暴戾的最底层,肖雯雯捕捉到了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被强行压下去的东西——那是极致的寒冷和疼痛中,骤然接触暖源时,生物本能对温暖的迷惑与一丝微弱的、连主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求。
两人就这样隔着咫尺的风雪和那团无声散发热源的金属方块对视着。巷子外,寒风的呜咽似乎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肖雯雯的目光扫过他脸颊上那道狰狞的伤口,又落在他因寒冷和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纤细的手腕上。那双狼眼里浓得化不开的倔强和恨意,让她心中某个地方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她沉默地从防护服另一个未损坏的内袋里,掏出一个密封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三枚指甲盖大小的淡黄色膏体状物。她掰下其中一小半,用指尖小心地涂抹在那孩子脸颊的伤口上。
膏体接触皮肤的瞬间,带来一丝清凉。伤口边缘的污血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排斥开。淤青和红肿的痕迹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那道抓伤的边缘开始向内收缩、愈合。
孩子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缩,眼中的警惕瞬间飙升至顶点,喉咙里发出威胁性的低吼。
“药。”肖雯雯言简意赅,声音带着风雪吹刮后的沙哑,但目光平静地迎视着他,“治伤的。”
涂抹药膏的手指冰凉,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孩子紧绷的身体没有放松,但眼中的暴戾和低吼声却奇异地停滞了,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像要穿透这层古怪的皮囊,看清里面藏着的真实意图。那狼般的瞳孔深处,除了警惕,还有一丝深埋的、近乎麻木的疑惑——为什么?
肖雯雯没有解释,只是动作利落地处理完伤口,将剩下的药膏重新封装好。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那双依旧充满戒备的狼眸上,抛出了一个不容回避的问题,声音在狭窄的巷子里带着奇异的回响:
“你叫什么?”
长时间的沉默。风雪似乎又猛烈了一些,卷着地上的碎屑打在两人身上。那双眼睛里的火焰依旧在燃烧,警惕并未散去分毫。就在肖雯雯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一个干涩沙哑、如同砂砾摩擦般的声音艰难地从他喉咙里挤了出来:
“……施全。”
声音很低,带着长期缺水和嘶喊后的粗粝,像破碎的瓦砾刮过地面。
施全。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肖雯雯记忆的深潭,瞬间激起了一圈涟漪。模糊的、来自未来历史数据库深处的记载浮现出来——一个与岳武穆的悲壮结局紧密相连的名字,八百多年后仍带着悲愤回响的名字。那个曾在万俟卨、秦桧之流当道时,于众安桥下刺秦桧的义士?一个试图在无边黑暗中斩断邪恶的孤勇者?她压下心头的震动,目光依旧平静无波。
“施全。”她重复了一遍,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想活下去?”
施全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破裂的唇瓣渗出血丝,那双狼眼里的火焰跳跃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嘶吼:废话!
肖雯雯并不介意他的沉默。她抬起手,看似随意地在空中点了两下。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淡蓝色的全息操作界面在她视野中展开。她快速地选择了几个选项,然后借着在防护服内袋摸索的动作掩护,取出一枚纽扣大小的银白色扁平圆片,圆片中央镶嵌着一颗细微如尘的亮金色晶体。
她将这枚圆片托在掌心,递到他面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雪:
“识字?兵法?武艺?”
圆片在她掌心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那颗细微的金色晶体核心,在昏暗的巷子里却诡异地折射出一点幽深的光。施全的眼睛猛地睁大了,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他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东西。那光芒,非金非铁,非石非玉,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冰冷的精密感。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圆片上,眼神里最初的凶狠和警惕被一种纯粹的好奇和难以置信的惊愕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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