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陈叔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指着肖雯雯,又指指外面,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肖雯雯没有看他。她强忍着眩晕,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着入口。那条狼狗的尸体和士兵的尸体虽然暂时堵住了缝隙,但随时可能被后续的日军发现或搬开。必须立刻加固!她的视线落在角落里那堆蒙尘的兵工厂木箱上。
“不想死……就帮忙!”肖雯雯的声音嘶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目光如刀般扫过陈叔和那几个还能动弹的伤兵,“把那些箱子!最重的!快!拖过来堵死入口!快!!”
她的厉喝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地下空间炸响,瞬间的地下空间炸响,瞬间惊醒了被恐惧攫住的人们。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陈叔第一个反应过来,不顾腿上的剧痛,猛地从通铺上滚落下来,几乎是爬向那些木箱!“快!听这位……这位女先生的!搬!快搬!”他嘶哑地吼道。
另外两个伤势稍轻的汉子也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扑向箱子。沉重的木箱在求生意志的驱动下被艰难地拖拽、推搡,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肖雯雯也咬着牙,强忍虚脱感,用尽最后力气帮忙推动一个箱子。石星火也跑了过来,用他那没受伤的小手,使出吃奶的力气帮忙推着箱子的一角,小脸憋得通红。
沉重的弹药箱(里面或许还残留着一些无用的零件或压舱石)被一层层、歪歪扭扭地层、歪歪扭扭地垒砌在入口内侧,死死地顶住了那块摇摇欲坠的石板,也将缝隙外那几具可怕的尸体彻底封堵在内。最后一点天光被彻底隔绝,地下空间重新陷入油灯昏黄的光影中陷入油灯昏黄的光影中,只剩下众人劫后余生般粗重而凌乱的喘息。
危机暂时解除,但气氛却更加压抑。浓重的血腥味(来自缝隙外和内部伤员的)混合着汗味和恐惧的气息,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聚焦在肖雯雯身上。震惊、恐惧、敬畏、困惑。震惊、恐惧、敬畏、困惑……还有一丝绝境中抓住救命稻草般的希冀。她刚才展现的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那鬼魅般的速度,那无声无息间夺人性命的可怕武器……这绝不是普通人!甚至……不是他们理解中的“人”!
肖雯雯靠在冰冷的弹药箱上,闭了闭眼,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气血和刺痛的神经。她知道,自己必须解释。至少,需要一个能暂时安抚他们、让他们不至于将自己视为更可怕怪物的说法。管理局的追捕信号如同悬顶之剑,她还需要这些人的掩护和帮助。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那个悬浮在脚边、已经关闭的医疗匣。金属匣子表面流淌的精密纹路在油灯下泛着冷光。
“我……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肖雯雯的声音依旧沙哑,但尽量放平缓,目光扫过众人,“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的家乡,科技……比这里先进很多。这个,”她点了点医疗匣,“能治伤。这个,”她又晃了晃手中的能量手枪,“是武器。就像你们的枪,只是……更厉害一点。” 她省略了时空穿梭和未来这些足以让人彻底崩溃的概念。
“彻底崩溃的概念。
“科……科技?”陈叔艰难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眼神依旧充满了惊疑不定。
“姐姐……是神仙派来打鬼子的吗?”石星火仰着小脸,小声地问,火仰着小脸,小声地问,眼睛里除了恐惧,更多了一种近乎崇拜的光芒。
肖雯雯没有直接回答石星火天真的问题,她的目光落在陈叔那条血肉模糊、散发着恶臭的伤腿上,又扫过通铺上其他几个痛苦呻吟、伤口严重感染的伤兵。在这个缺医少药、朝不保夕的环境里,这样的伤几乎等同于死刑判决。
“信不信由你们。”肖雯雯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她再次启动了医疗匣。柔和而稳定的冷白色光芒瞬间亮起,照亮了她苍白却坚定的脸,也照亮了地下空间每一张惊愕、期待又带着深深恐惧的面孔。
她首先走向陈叔。不顾对方本能的后缩,医疗匣射出的光柱精准地笼罩住他腿上那溃烂流脓的伤口。
奇迹,在众人眼前发生了。
在柔和白光的照耀下,伤口边缘那些发黑坏死的组织,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轻轻抹去!新鲜的、健康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创面底部蔓延生长出来!深可见骨的创口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缓缓地、坚定地收缩、合拢!那条原本肿胀发紫、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伤腿,颜色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正常!就连陈叔脸上那痛苦扭曲的表情,也随着剧痛的飞速消失而逐渐被一种极度的茫然和难以置信所取代!
“老……老天爷……”一个伤兵喃喃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神迹!真的是神迹啊!”另一个挣扎着想坐起来,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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