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主任!不是!不是妖法!”刘有田惊恐地试图辩解,声音带着哭腔,“是肖老师!是肖老师显灵啊!她是神仙!她……”
“住口!”孙副主任厉声打断,脸色铁青,“什么神仙鬼怪!一派胡言!刘有田,你再敢宣扬封建迷信,连你一起处理!”他猛地转向身后几个同样惊魂未定、勉强站着的村干部和民兵,“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两个搞破坏、装神弄鬼、撕毁国家重要文件的分子给我抓起来!带回大队部!严加看管!我要亲自审问!”
几个民兵被吼得一哆嗦,看着刘土豆手中那本散发着邪异冷光的通知书,再看看田野里那对父子,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犹豫。刚才那场景太过骇人,让他们本能地不敢上前。
“抓……抓谁?”一个年轻民兵颤声问,目光躲闪。
“刘土豆!还有王大壮!聋了吗?!”孙副主任暴怒。
就在这时——
“啪嗒。”
一声轻微却无比清晰的液体滴落声。
是血。
一滴鲜红的血珠,从刘土豆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指缝间渗出,滴落在他手中那本冰冷金属质地的通知书封面上。
鲜红,落在鲜红的校徽旁,触目惊心。
刘土豆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极致的、如同火山爆发前死寂般的平静。那双眼睛,深处却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那火焰,是肖雯雯湮灭前最后嘱托的重量!是王大壮被踩进泥里绝望嘶吼的回响!是胸口烙印冰冷的灼痛!更是眼前这虚伪的指责、冰冷的命令、以及那试图将一切超出他们理解范畴的牺牲与奇迹都抹黑、都碾碎的……所谓“秩序”!
他看着孙副主任那张因为惊惧和强撑威严而扭曲的脸。看着那几个畏缩不敢上前的民兵。看着周围那些依旧沉浸在巨大恐惧中、眼神空洞麻木的村民。看着死死抱着儿子、老泪纵横的王瘸子。看着瘫在泥里、眼神空洞却似乎在感受着腿骨深处冰冷悸动的王大壮。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自己掌心。
那滴血,在冰冷的金属通知书封面上,像一颗燃烧的泪,也像一颗倔强的种子。
一股沛然莫御的、混杂着无尽痛楚与决绝的力量,从他灵魂深处,从胸口的烙印,从手中这本承载了太多沉重代价的通知书中,轰然爆发!
“抓我?”
刘土豆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但每一个字,都如同从冰封万载的深渊中凿出,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力量,清晰地穿透了孙副主任的怒斥和村民的恐惧低语。
他缓缓地、异常艰难地,将那只染血的、紧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地,用力按在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那烙印的位置。
冰冷的通知书金属封面,紧贴着破旧的棉袄,与那枚同样冰冷的烙印,产生了某种令人心悸的共振!
一股肉眼可见的、极其微弱的淡蓝色光晕,如同呼吸般,瞬间在他胸口和紧贴的通知书之间亮起!旋即又隐没!
刘土豆的目光,如同两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剑,直直刺向脸色骤变的孙副主任!那平静到极致的面容下,是汹涌澎湃、即将撕裂一切的熔岩!
“孙主任……”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某种宣告。
“今天……”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要么……”
他顿了顿,按在胸口的拳头和通知书,仿佛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你把俺们兄弟俩……连骨头带渣都榨干碾碎……”
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要么……”
刘土豆猛地踏前一步!脚下的冻土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他扬起头,目光如同燃烧的星辰,穿透浓重的暮色,仿佛要刺破这片压抑的天空!
“俺们……”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困兽最后的、撕裂苍穹的咆哮——
“就把这天……给你捅破!!!”
小沟村的夜,从未如此漫长而诡异。
村委会那间废弃的仓库被临时腾了出来,墙上糊着几张发黄的旧报纸,角落里堆着农具,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在破桌上跳跃,将刘土豆和王大壮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扭曲地映在斑驳的土墙上。仓库外,死寂中透着一种无形的紧张。偶有路过的村民,都像避讳着什么,脚步匆匆,眼神躲闪,低声议论着白日里那“妖光”和“纸片成精”的恐怖景象。孙副主任下了死命令,严禁传播,但恐惧和震撼早已如同野火燎原,烧灼着每个人的神经。
仓库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铁块。
王大壮蜷缩在墙角一张铺着破草席的木板床上,那条伤腿僵硬地伸着,每一次微小的挪动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痛,额头上冷汗涔涔。他看着坐在桌旁、正借着昏黄灯光仔细端详那本“复原”通知书的刘土豆,声音干涩嘶哑:“土豆哥……肖老师她……真的还会回来吗?我们……我们真能去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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