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义的话像冰冷的刀子,狠狠剖开了1947年台湾民众最深的伤痕——光复的期待与现实的巨大落差,积压已久的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在高压统治下的总爆发!历史书上冰冷的“事件”二字,在此刻化作了粮仓外每一颗呼啸的子弹,化作了阿义眼中深不见底的怨恨和恐惧!
“唔系嘅…阿义…”蜷缩的阿妹突然带着哭腔小声反驳了一句,“前几日…有个外省阿叔…偷偷俾咗我半块蕃薯…佢系好人…”小姑娘的声音细若蚊呐,却在阿义那充满戾气的控诉中显得格外清晰。
阿义猛地一愣,脸上的戾气僵住,随即烦躁地低吼道:“傻妹!一个半个有咩用!好人早就死清光了!”但他的眼神深处,那层坚冰似乎被妹妹天真的话语凿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隙。
刘继康默默听着。阿义充满偏激的控诉,阿妹微弱却真实的辩白。仇恨与希望,绝望与善意,在这座阴暗的粮仓里交织。他下意识地看向草席下昏迷的肖雯雯。她来自3050年,她知道这一切的结局吗?她知道这场风暴会吞噬多少无辜的生命吗?她拼着重伤“修正历史错误编码”,却坠入了1947年这个更大的风暴眼……
就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
一阵极其虚弱、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突然从草席下传来!
刘继康和阿义猛地转头!
只见草席边缘,一只沾满灰尘和污渍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紧接着,盖在肖雯雯头上的草席被一只苍白的手艰难地、一点点地推开少许。
肖雯雯……醒了?!
她极其费力地睁开眼,那双曾经冰冷深邃如同寒潭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浑浊的血丝,眼神黯淡、涣散得可怕,仿佛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埃。她的嘴唇干裂灰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着沉重的杂音,如同破旧风箱的嘶鸣。左肩的伤口在动作下又开始渗出微弱的蓝光,如同她生命正在流逝的信号。
她的目光艰难地扫过惊愕的刘继康、紧张的阿义和蜷缩的阿妹,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片近乎空洞的茫然。最后,她的视线落在刘继康紧握着黑色U盘的左手上。
她的嘴唇极其微弱地开合着,似乎在积聚力量。
“坐标…混乱…节点…关联…确认…”断断续续、冰冷得如同电子杂音的词句,从她干裂的唇间艰难挤出,“主体…刘继康…已绑定…”
刘继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绑定?是指他掌心的烙印吗?
肖雯雯的目光涣散地越过他,仿佛穿透了两层腐朽的墙壁,投向某个虚无的远方。她的嘴唇再次蠕动,声音更加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梦呓般的指向性:
“你的…祖祠…祠堂…坐标…锚点…在…那里…”每一个词都像是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U盘…密钥…数据…碎片…在…那里…”她的目光最后艰难地聚焦在刘继康手中的U盘上,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解读的意味,仿佛确认了什么,又仿佛带着深深的忧虑。
“找到…祠堂…读取…真相…阻止…污染扩散…”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缕微光。
说完这几个字,她眼中那最后一丝微弱的神采也彻底熄灭,头无力地歪向一边,再次陷入了更深沉的昏迷。只有肩头那微弱的蓝光,还在无声地证明着她尚未完全“湮灭”的生命。
粮仓深处陷入了一片窒息般的死寂。只有外面遥远而持续的枪声和警报声,如同为这个时空错乱的角落敲打着沉重的背景音。
刘继康呆呆地看着再次昏迷的肖雯雯,又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烙印和左手的黑色U盘。
祠堂?漳州平和县的刘氏宗祠?祖源锚点?U盘是密钥?读取真相?阻止污染扩散?
肖雯雯濒死断断续续的话语,如同一个破碎的谜题,狠狠砸在他的心头!
他的祖祠!在福建!在1947年!在隔着海峡、同样兵荒马乱的大陆!他要怎么去?!他连这个嘉义粮仓都未必能活着走出去!
这黑色U盘……密钥?读取什么数据?真相又是什么?污染扩散……是指那些追杀肖雯雯的、来自未来的“高维猎杀者”吗?还是……
刘继康的目光猛地转向粮仓墙壁高处那几个透着微光的破洞!灰败的烙印掌心传来阵阵灼痛。他需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他在这1947年的地狱里活下去、并且可能完成肖雯雯遗愿(如果那真是遗愿)的答案!
他盯着那破洞透进来的光,眼中闪烁着混乱、绝望和一种被逼到绝境后萌生的、近乎疯狂的决断!
就在他挣扎着想要站起,靠近破洞试图看清外面形势的瞬间——
“砰!砰!砰!”
几声极其突兀、极其清晰、近在咫尺的枪声,如同炸雷般在粮仓入口的方向猛然响起!
子弹狠狠打在沉重的木门上,木屑纷飞!
紧接着,一个粗暴、带着喘息和浓浓杀气的吼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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