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斑点极小,如同苔藓,也如同之前信标溃散时留下的焦痕残留物!它们以一种非常不规律、却隐隐构成某种向下指引路径的方式,断续地烙印在湿滑的岩壁上!一直向下,没入深涧的浓雾之中!
“佢…佢系叫我地爬落去?!”阿青的声音都变了调。要在这种暴雨天,攀爬如此湿滑危险的绝壁?简直是十死无生!
“唔系爬…”陈火木的声音更冷了,他指着崖壁下方更深、更浓的雾气深处,“你眯起眼…仔细睇埋啲…嗰度…”
阿青和老阿嬷眯起眼,极力穿透雨雾。渐渐地,他们毛骨悚然地发现——在那些微弱蓝色斑点断续指引的路径尽头,在深涧翻腾的浓雾最深处,隐约勾勒出了一个极其庞大、极其扭曲的阴影轮廓!
那轮廓庞大如山峦的一部分,却带着非自然的棱角和弧度,材质绝非天然岩石!它沉默地蛰伏在深渊之底的水雾中,只露出冰山一角,散发着远比那些信标印记更加古老、更加深沉、也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恶意气息!仿佛一头沉睡在无尽岁月中的太古凶兽!
刘氏祖祠!
它就藏在断崖下的深渊之底!那些看似指向死亡的印记,最终目的地就在这里!
“没错…”陈火木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祖祠…就响下边。冇路,就系唯一嘅路。”他看向昏迷的阿义,看向绝望的阿青和老阿嬷,最后看向年幼却感知到恐怖的阿妹,“想活命,想揾条生路,就只有落去!”
就在这时!
嚓啦!
身后密林中传来枯枝被踩断的骤响!以及一个沉重踉跄的身影冲破灌木的声音!
“边个?!”陈火木如同受惊的猎豹,猛地转身,沾满泥浆的步枪瞬间指向声音来源!阿青也惊叫着跳起来,抄起一根粗木棍!
一个身影,从雨幕和密集的蕨类植物后,极其狼狈地扑了出来!
他浑身裹满了乌黑的泥浆,湿透的破烂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瘦削而疲惫的轮廓。脸上除了污泥,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那眼神极其复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疲惫、茫然,还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熟悉感!
“继康哥?!”阿青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系你?!你真系冇死?!”
老阿嬷也猛地捂住嘴,浑浊的老泪瞬间涌出:“阿康…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
阿妹也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像泥猴子一样的大哥哥。
唯有陈火木,那指向来人的枪口,没有丝毫移动。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刘继康的脸上,锁定在他那双异常明亮的、充斥着混乱情感的眼眸深处。那眼神…太复杂了!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见到他们的激动,但更深处,似乎还有一种不属于“刘继康”的沧桑、警惕和…一丝冰冷的审视?
“队长…”刘继康张了张嘴,干裂的嘴唇吐出沙哑的声音,混合着雨水和污泥。他看着陈火木,下意识地想喊出那个熟悉的称呼,但融合的记忆却在那一刻发生了剧烈的冲突!后世记忆带来的疏离感和此世情感的汹涌同时冲击着他!
“火…火木哥…”最终,一个混杂着生涩和久别重逢般激动的称呼,从他口中艰难地吐出。他踉跄着向前一步,视线急切地扫过众人,最终死死定格在昏迷的阿义身上,尤其是他腿部的位置!“阿义…阿义点样?嗰粒嘢…仲响度?!”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关切和恐惧。
陈火木的枪口,依旧稳稳地指着刘继康。
他沉默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流下。那双在战场上淬炼过的眼睛,锐利得足以穿透灵魂的表象。
眼前的刘继康,熟悉又陌生。
那声生涩的“火木哥”,那对阿义伤势异常的关注,那浑身泥泞却掩盖不住的、仿佛经历了无尽沧桑的气质…都与他记忆中那个跳脱、热血、甚至有些莽撞的年轻民兵截然不同。
“阿康,”陈火木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锈铁摩擦,“呢几日…你去了边?”
“你身上…究竟发生了啥嘢事?”
“你点知…阿义身上有‘粒嘢’?”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狠狠敲打在刘继康混乱的意识之上。
雨还在下,冰冷地浇在崖顶每一个人的身上。
断崖下的深渊浓雾翻腾,那巨大的扭曲轮廓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散发着无声的召唤与威胁。
刘继康站在众人面前,浑身泥泞,迎接着陈火木审视的目光和阿青等人混杂着惊喜与困惑的眼神。他该如何回答?如何解释这根本无法解释的经历?
深渊在前,追猎在侧,而信任的基石,已然出现了致命的裂痕。
冰冷的雨水砸在每个人身上,也砸在凝固的空气里。陈火木的枪口,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稳稳地锁定着泥泞中的刘继康。那句“阿义点样?嗰粒嘢…仲响度?!”的回响,在风雨中断崖的呼啸中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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