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再次攫住了吴承恩!这人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他怀里塞着“妖邪蛊惑”的罪证!墙角还躺着那具非人的“妖道”遗体!一旦泄露出去……他和吴家,都将在劫难逃!沈德容那伙豺狼,还有那些深信“妖道作祟”的愚民,会把他们撕碎!
几乎是本能,吴承恩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双眼瞬间充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他抄起了手边一根手臂粗细、一端带着尖锐断茬的腐朽木棍!木棍沉重冰冷,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却也给了他一种病态的、支撑身体的力量。他死死攥着木棍,一步一步,带着浓烈的杀气和无法掩饰的惊惶,逼近那个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谁?!出来!”他的声音因极度紧张而扭曲变形,尖锐刺耳。
那蜷缩的身影猛地一颤,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他惊恐万分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年轻得过分、布满污垢和极度恐惧的脸。大概只有十一二岁,嘴唇干裂,颧骨高耸,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巨大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大小。他看到吴承恩和他手中那根杀气腾腾的尖木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般的抽气声,身体拼命向后缩,仿佛想把自己挤进墙壁里。
“别……别杀我……”少年(或许该称其为少年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如同风中的破锣,“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放过我……求求你……”
吴承恩的脚步停住了,离那惊恐的少年只有几步之遥。他高举着木棍,尖锐的断茬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不祥的微光。他能清楚地看到少年脸上混杂着巨大恐惧、绝望和哀求的表情,那种深入骨髓的、如同待宰羔羊般的绝望眼神,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瞬间击中了他!
这眼神……如此熟悉!
就在几个时辰前,在柴垛的阴影里,当他第一次触碰到无生居士冰冷的“肌肤”、第一次直面那非人的恐怖时,他眼中流露的,不就是这种如同坠入无底深渊的、纯粹的、无助的恐惧吗?
他握着木棍的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冲上喉咙。杀了他?用这根棍子刺下去?像碾死一只虫子?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为了保全自己?
“指令冲突:保护‘火种’ / 目标对象威胁等级:低 / 清除行为……非必要……”五指山冰冷的逻辑分析如同毒蛇吐信,再次缠绕上他的意识,试图引导他做出“最优解”。
“滚!”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从吴承恩喉咙深处爆了出来!他猛地将手中的木棍狠狠砸在旁边的柴垛上!
咔嚓!
腐朽的木棍应声断裂!尖锐的断茬飞溅出去!
蜷缩的少年吓得魂飞魄散,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体筛糠般抖得更厉害。
“趁我没改主意……滚!”吴承恩的声音如同从冰窖里捞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般的寒意和巨大的挣扎,“今天的事……敢说出去一个字……”他猛地指向墙角那无声的冰冷核心,眼神凶戾如恶鬼,“……她就是你的下场!滚!!!”
最后一个“滚”字,如同炸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那少年如同听到了大赦令,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角落里挣扎出来,连滚带爬地冲向柴房门口。他根本不敢回头看吴承恩或者墙角那恐怖的“东西”,像只受惊的兔子,撞开虚掩的柴房破门,一头扎进外面浓重的夜色里,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柴房里再次恢复了死寂。
吴承恩站在原地,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沾满木屑和污迹的手。刚才那股暴戾的杀气和挣扎时的剧痛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更深的、无法言说的荒诞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保护了什么?他放走了一个可能致命的隐患。
他遵循了“心猿”的标记逻辑?还是……抗拒了它?
他像个疯子,威胁了一个无辜的、吓坏了的少年。
那墙角冰冷的核心,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所有的挣扎和抉择。
他踉跄着后退,再次瘫坐在冰冷的墙根。怀里的残稿硌着他,提醒着他那被撕碎又被强行塞回的“火种”。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向柴房那低矮、破败的屋顶缝隙。缝隙外,是浓重得化不开的、如同凝固墨块的夜空。
五指山冰冷的感知场如同无形的潮汐,依旧无声地笼罩着这片小小的空间,将这个“情绪剧烈波动”、“行为逻辑异常”、“威胁评估上调”的观测目标牢牢锁定。那“心猿意马”的印记,在少年剧烈起伏的精神世界中,如同隐形的缰绳,时松时紧地套着那匹随时可能彻底疯狂的“意马”。
夜色深沉。淮安府在死寂中沉默。吴宅的书房里,吴锐独坐黑暗,手中紧握的,是那张撕裂的诗稿残片。柴房的角落,残墨与冰冷的星辰残骸共处一室。而在更高维度的阴影里,一道无形的锁链,已悄然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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