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的人都动了起来,妇人抱着望潮籽,柔声道:“我想让净海晶再发光,给阿渔织件新的渔衫!”壮汉攥着断木,大声说:“我想清了海里的蚀魂藤,让沉城再露出来!”一句句守海念顺着望潮籽往外漫,芽藤疯长,顺着洞口往海边爬,所过之处,蚀魂雾慢慢淡了,黑沙岸上冒出了银白的望潮花,连浪头的血煞气都弱了些。
星暖领着众人往沉城走,二十五盏灯的暖光在前头开道,望潮藤在身后铺路,藤叶上的光纹缠着望潮屑,慢慢汇成了一道淡银的“引潮路”。映心镜的镜光裹着金光团,跟在队伍最后,镜面上映着黑雾里的景象——躲在沙缝里的望潮屑探出头,断柱上的蚀魂藤开始枯萎,连血煞浪都变得缓了些。
快到沉城时,蚀魂雾突然浓得像墨,血煞浪“轰隆”着翻起丈高,竟卷着断木往众人身上砸!阿渔赶紧把唤潮哨凑到嘴边,哨音裹着望潮藤的光,竟穿透了雾层,往沉城的方向飘去——沉城的断柱旁,突然散了片银雾,露出了底下泛着淡银的城墙。
“快!趁雾散了!”星暖将二十五盏灯围着沉城摆成圈,心暖土一把把往断柱上撒,道心花的花露顺着柱身往下流。众人也跟着动手,老人将望潮籽撒在岸边,妇人用净海石的光浇着籽,孩子用银叶擦着城墙上的雾。
暖光顺着花露往沉城里钻,城墙的淡银越来越亮,血煞浪开始发抖,蚀魂雾被光裹着,慢慢化作了望潮屑,顺着断柱往下流,滴在引潮路上,望潮藤长得更旺了。突然,沉城“嗡”的一声,射出一道淡银光,穿透了整个墨海渊——蚀魂雾散了,沉城露了出来,望潮花在黑沙岸上开得遍地都是,躲起来的望潮屑在花间跳着,城心的净海晶泛着光,将黑海水滤得清了些,连空气里都飘着望潮花的清香。
阿渔跑上定波台,台上的净海泉正冒着银雾,泉中央浮着颗泛着光的晶——是净海晶!他刚伸手碰了碰,晶里就飘出道银光,顺着他的指尖往心里钻,他突然懂了,这墨海渊的净,早和守海人的念想缠在了一起。
星暖收起二十五盏潮暖灯,灯壁上沾着的望潮屑,都化作了小小的贝壳纹。他看向映心镜,镜面上映出了下一个宇界的影子——是片烧着野火的荒原,地面裂着红缝,缝里喷着火星,火里似乎立着座插满断剑的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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