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冰原的七彩光带还未消散,星暖脚下的冰层便泛起浅淡绿光——护原晶的暖意仍缠着图腾柱,映心镜里飘出的药香却已漫过鼻尖。镜面中火山药谷的景象愈发真切,他只觉周身一暖,刺骨的冰寒瞬间被裹着药气的热浪取代,连指尖残留的融冰玉凉意,都被这暖意烘得蒸发成了细雾。
落地时,脚掌踩在泛着褐红的药田土上,土粒温热得像刚晒过太阳的棉絮,却又松软得能陷进半只脚,土里混着细碎的药渣,散发着浓郁的药材香,二十五盏潮暖灯的暖光刚触到药田,灯壁外竟凝出层淡红的光膜,像是被药谷的热气染透了似的。抬眼望去,整片药谷依着座活火山而建,火山口泛着暗红的光,偶尔有火星从山口溅出,落在药田旁的岩石上,便化作细小的火纹,慢慢熄灭。
谷里的草药长得格外茂盛,株株高及腰际,叶片泛着赤红的光,叶脉里缠着淡紫的药气,风一吹,药叶“哗啦啦”作响,无数带香的药屑从叶尖飘落,落在土上便融成一道药痕,慢慢渗进土里。药田边缘立着些半人高的石桩,桩上刻着药材的名字——“火芝”“焰参”“赤血藤”,桩顶嵌着小小的药晶,晶光顺着桩身往下流,滋养着周围的草药。
药田中央,立着座三足石鼎,鼎身是用火山岩雕成的,泛着暗沉的金属光泽,鼎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药纹,每道纹里都嵌着细小的药晶,晶光顺着纹路流动,像是鼎在呼吸般;鼎顶立着块药勺形的“镇药玉”,玉饰泛着淡紫的光,正往下冒着淡紫的药烟,每缕药烟落在药田,就会让一株草药成熟一分。鼎旁围着九块石碑,碑上刻着古老的药方,碑顶缠着干枯的药藤,藤条上结着未成熟的药果,风一吹,药果便轻轻晃动,泛着淡红的光。
“别碰鼎顶的药烟!”一个穿着粗布药衣的少女从药田后钻出来,她的头发用草药绳束着,发间别着朵赤红的火芝花,身上挎着个药篓,篓里装着刚采的草药。她手里攥着块泛着淡绿的“镇药石”,石头表面缠着细弱的药丝,丝间渗着清凉的药气,“鼎顶的‘蚀药烟’沾着就蚀‘药魂’,前几日族里的阿叔碰了点烟,采的药全枯了!我叫药瑶,是‘守药族’的,这‘火山药谷’以前可不是这样——那时草药长得鲜嫩,药烟是淡香的,谷里的‘润药泉’能泡出药茶,茶里加片火芝叶,喝一口能清药毒。可八天前,镇药玉突然冒蚀药烟,润药泉的水慢慢变浑,连我们用来镇药的‘护药晶’都裂了,再这么下去,药鼎底下的‘枯药眼’就要醒,整个药谷都会被药烟熏枯,草药会烂在地里,我们守药族就再也采不到能治病的药了!”
药瑶说着,声音里满是焦急,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掌心的镇药石微微发亮,周围的药烟似乎退开了几分。星暖顺着她的目光往药鼎看,只见鼎顶的镇药玉泛着暗紫的光,药烟冒得越来越浓,落在药田的草药上,草药的叶片便泛起暗黄,慢慢枯萎;鼎壁的药纹淡了许多,有些地方甚至断了线,药晶的光断断续续;地面的药田土也变得愈发干裂,有些地方已经裂开了指宽的缝,缝里的药气弱得几乎看不见,偶尔有药虫从缝里钻出来,刚爬不远就被药烟熏到,瞬间蜷成了团。
“族里的人都躲在‘藏药洞’里,洞在火山脚下的岩壁下,用湿药藤挡着药烟,可洞里的润药泉也快干了。”药瑶说着,领着星暖往火山脚走,脚步踩在药田土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脚印边缘很快就被药气染上,泛着淡红的光,“跟我来,路上别靠近药鼎的药烟,烟要是钻进鼻子里,会呛得人喘不过气!”
星暖跟着药瑶往火山脚走,沿途的草药越来越密,药烟也越来越浓,二十五盏潮暖灯的暖光在身前亮着,勉强挡住了扑来的药烟。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腰间的映心镜在轻轻颤动,镜面的金光团似乎被这药气激得愈发活跃,偶尔飘出几缕蓝气,落在周围的药烟上,药烟便瞬间散了,可蓝气一碰到火山口的热浪,就会“滋滋”冒起白烟,很快消散。
“你这光团能挡药烟?”药瑶回头看了眼飘在星暖身边的金光团,眼睛亮了亮,“我们的镇药石快用完了,以前一块镇药石能护一片药田,现在半天就得换一块,藏药洞里剩下的镇药石,顶多还能撑三天……”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出现了一座隐蔽的岩洞,洞口用厚厚的湿药藤帘挡着,帘上沾着药汁,泛着淡绿的光,帘边挂着几块镇药石,石光泛着淡凉,勉强挡住了洞外的药烟。药瑶走到帘前,抬手拍了拍,掌心的镇药石亮起暖光,帘上的药烟慢慢散开:“阿娘!我带了能挡药烟的人来!”
药藤帘被掀开,一股混着药香与湿气的暖气息扑面而来。星暖跟着药瑶走进岩洞,才发现洞内的空间很大,像是一座天然的药洞,洞壁上嵌着许多药晶,晶光泛着淡紫,给洞内提供着微弱的光亮;洞中央摆着个大石缸,缸里装着润药泉的水,水泛着淡绿的光,里面泡着些新鲜的草药;石缸旁围着十几个人,大多是老弱妇孺,每个人都挎着药篓,篓里装着干枯的草药,脸色泛着苍白,眼神里满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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