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目光扫过去，神色未变，但手指在桌下轻轻敲了两下，像是某种暗号。
我心头一紧。
那担架上的血迹颜色太深，近乎发黑——不是普通伤口流出的血。我在无忧村见过类似的痕迹，那是被怨气侵蚀后的体液，说明那人死前已被阴魂附体。
而这种事，最近频繁发生。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我低声问。
“知道。”他点头，“行会在清理叛徒。凡是参与过献祭又想退出的人，都会被‘净化’。”
我猛地攥紧茶杯。
原来如此。赵元通违约被噬，不是个例。整个体系都在清除异己。他们不怕我揭发，因为他们早已准备好用血腥手段封锁一切。
“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问。
“很简单。”他身体前倾，声音更低，“下次祭日前，我们一起动手。你负责破阵，我负责引人。事成之后，行会覆灭，你拿功名，我回皇城复命。互不拖欠。”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
然后缓缓松开手，茶杯放回桌面。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信你？”
“凭这个。”他再次取出那半块玉佩，轻轻放在桌上，“它本该在三天前就被销毁。但它出现了，说明有人不想让它消失。而那个人——或许和你一样，想掀桌子。”
我盯着玉佩。
镇魂令忽然震了一下。
不是预警，而是共鸣。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远处轻轻拉扯着这枚信物的命运线。
“你说的合作，”我终于开口，“什么时候开始？”
“等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他盯着我，眼神锐利起来，“一个游医，不可能懂锁魂链的结法，也不可能用净灵火反焚残魂。你在隐瞒身份。我想知道，你背后站着哪一方势力？”
我笑了。
笑得很轻，也很冷。
“那你不如先告诉我——”我慢慢抬起手，指尖在桌面上划过一道浅痕，“为什么清虚阁的人，会在我之前，就知道西岭断崖有条暗道？”
他脸色微变。
就在这一刻，茶馆后门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有人推开了门闩。
陈默迅速收起玉佩，手掌按在腰间铜牌上，目光转向门口。
我没有动。
但指尖已滑向袖中符袋，镇魂令在识海悬立，静静等待下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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