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午餐就设在王大力家宽敞的堂屋。桌上摆满了杨春草、王冬雪和王小花等人合力烹制的佳肴:莲藕炖排骨、豆腐盒子、酸辣兔丁、清蒸银鱼、鱼香茄子、酸辣大白菜、拍胡瓜、冬菇板栗焖鸡、酱爆肉,主食是金黄喷香的南瓜蒸米饭。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其食材之新鲜、滋味之醇美,让吃惯了军中风餐露宿的岳奕谋和田大磊赞不绝口。
“大哥,这酸辣兔丁太带劲了!”田大磊吃得额头冒汗,由衷感叹,“酸辣泡菜的味儿全都进了兔肉里,你们这兔肉也忒嫩了,大口吃肉,太舒坦了。连这汁儿,我都恨不得拌饭吃了!还有这酸辣大白菜、拍胡瓜,果然,这辣果子够劲儿,对我的味儿!”
王大力见好兄弟吃得欢畅,话也多了起来:“这泡菜是你嫂子和冬雪做的。酸辣泡菜是村里孙氏辣味坊的招牌,冬雪可是孙坊主亲口夸过得了真传的第一批弟子!”
“我们村的酸辣泡菜可出息了,还送到京城给郡主吃呢!”王老汉也乐呵呵地加入话题。
见岳奕谋面露不解,王大力解释道:“我爹说的是会仙楼少东家的夫人,是位郡主。年前害喜,樊掌柜送去了我们的酸辣泡菜,郡主食用后症状大缓,因此会仙楼便与我们签了长期契约。”他负责村中运输,对这些事自是清楚。
“原来如此!”岳奕谋恍然大悟,“我上月回京,确听闻樊家五少爷喜得麟儿,那孩子生得壮实可爱。这位五少奶奶,正是郡主。”他细品着那清甜粉糯的莲藕,亦是连连点头,“这莲藕滋味确实非凡,清甜软糯,是难得的美味。还有这鱼,肉质细腻,鲜香异常,绝非寻常池中之物。大哥,你们这平华村,真是一块钟灵毓秀的福地。”
“你可知道这留园里的鱼,还大有讲究?”王大力仿佛回到了军营里与兄弟相处的时光,语气也轻松起来,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知道!我知道!”王宝生迫不及待地抢答,小脸兴奋,“这银的叫‘丰年盈余’,黄的是‘金银满屋’,红的是‘鸿运当头’!”果果给鱼儿们取的名儿早已传遍全村,孩子们个个记得牢。
“对!”王大力笑着摸摸儿子的头,对两位兄弟解释道,“奕谋会吃,品出了其中的妙处。这银鱼鱼鳞下自带脂膏,带鳞清蒸最为鲜美;黄鱼刺少肉嫩,与豆腐同炖或做汤,汤汁奶白,滋味极佳;红鱼肉质丰腴,还带着股独特的坚果香气,最适合香煎。镇上两家大酒楼的老板,为抢这些鱼可是没少费心思!”
“怪不得!”田大磊又夹了一大块鱼肉,啧啧称奇,“我刚才还琢磨,嫂子蒸鱼怎不去鳞,入口才知奥妙,原来独独这鱼如此!又学了一招!”
杨春草微笑着接话:“今日席上每道菜,都算是咱们村的特色。这豆腐盒子,最初是果果想出来的,后来会仙楼学了去,做成‘镜箱豆腐’,听说在京城也是招牌了。酱爆肉离了咱村的陈氏酱油,也出不了这个味儿。”
王冬雪也轻声补充:“冬菇是山里采的,板栗是前些日子秋云婶子送了果果一棵毛栗子树,种在她家院里竟活了,枝头的栗子不但没掉,反而熟了。这些是昨天刚打下来的。”提及果果,她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宠溺。
听着家人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看着满桌凝聚着村中物产与智慧的菜肴,岳奕谋心中了然。他从王大力的言语神态中,已清晰地感知到大哥的选择——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早已用温暖与新生将他牢牢系住。
“大哥,你这里过的真是神仙日子!顿顿有这么多好吃的!”田大磊憨直地感叹,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等我解甲归田,定要拖家带口来投奔你,就在你家旁边落户,跟你做邻居!”
“好!欢迎之至!”王大力闻言,开怀大笑。
“我虽不能在此落户,”岳奕谋也笑着接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但定然要时常来叨扰两位哥哥的。你们可得给我留间屋子!”
“好!都来!以前不敢说,如今让你们落脚的地方,管够!”王大力心中暖流淌过,兄弟三人再次举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饭毕,王大力请来了老族长林守业、里正林文柏与好兄弟刘大山作陪。双方见礼,林守业气度沉静,目光睿智;林文柏沉稳干练;刘大山魁梧寡言。岳奕谋一见便知这几位是村中柱石,态度愈发敬重。
交谈中,岳奕谋再次表达了见到兄长安好的喜悦与对平华村盛情的感谢,随后自然而然地提及:“林老族长,林里正。今日村中所见所闻,令晚辈大开眼界。无论是四季常青的菜园,还是酱坊、油坊的出产,皆是上乘。晚辈家中在京城尚有些人脉,若村子有意将物产销往更广之地,晚辈或可略尽绵薄。”
林守业捋须微笑,语气平和却坚定:“岳将军好意,老朽与全村心领。只是我村与镇上会仙楼樊家已有契约,今年所出已尽数包销。樊掌柜为人信义,合作愉快,我平华村不能做背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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