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怀安、林毅为首的孩子们,因经营“邻里留园”,售卖灵鱼、小虾、莲藕乃至亚麻籽和亚麻杆,手中颇有结余,早早就商量好要孝敬长辈。常往来镇上的林怀安和林毅,在见识广博的樊掌柜热心帮助下,为三位老人各自挑选了一枚品质上乘、雕工精致的生肖玉佩。
只见林怀安和林毅对视一眼,站起身,走到堂屋正中,对着上首的三位老人深深一揖。
林怀安作为代表,恭敬地说:“爷爷,二姑奶奶,姑爷爷。过去一年,您们为家族、为村子操劳最多。我们小辈在留园赚了些许银钱,聊表心意,愿三位长辈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说着,林芝兰、林睿、李有金便捧上三个锦盒。林毅上前一步,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一枚温润剔透的虎形玉佩。“樊掌柜说,大爷爷属虎,佩此玉,寓意吉祥安康。”
孩子们齐齐鞠躬,朗声道:“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吉祥安康!”
林守业接过玉佩,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眼眶微热,声音都有些发颤:“好……好孩子!你们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爷爷……高兴!”
林守英拿着属于自己的那枚玉佩,直接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你们这些孩子……真是……姑奶奶没白疼你们!”
李货郎也爱不释手,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这礼太合我心了!”
这时,大人们也笑着拿出了他们的礼物。几个兄弟心思朴实,送的都是实用的过冬之物——簇新的棉鞋棉袜以及暖炉、汤婆子。
林文柏捧着棉鞋:“爹,二姑,姑父,天冷,换上这个暖和。”
林守业故意板起脸:“怎么,嫌你爹老了,不抗冻了?”眼里却藏不住笑意。
“儿子不敢!”林文柏赶忙配合,“是儿子想偷懒,盼着您身体棒棒的,好多帮我们担待几年呢!”
这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而郑秀娘、张青樱、江依心、孙嘉陵等女眷则心思灵巧,献上了几人合力完成的绣工精美的枕套与被面,上头栩栩如生的松鹤与寿桃,寓意长寿吉祥。
“哎呦!”林守英抚摸着精致的绣样,惊叹道,“这针脚,这寓意,太有心了!今晚我就换上!”
看着满堂儿孙,看着怀中满满的礼物,三位老人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幸福的花。
这温馨的风气,也悄然吹到了邻家。
刘大山在舅兄们的影响下,今年也开了窍。吃完年夜饭,他便领着妻子李文慧、儿子刘长康、刘长乐,并叫上弟弟刘小山一家,郑重地给母亲刘周氏送上了同样实在的棉鞋棉袜与汤婆子。向来冷静持重的刘周氏,接过这份笨拙却赤诚的孝心,眼圈不由得微红,心中暖流涌动。
一旁的冯小芹全然不知有此安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便淹没在全家人的感动与欢笑中。
隔壁的王大力家亦是如此。往日的铁汉,在好友林文松与李文远的“熏陶”下,终于也通了“人情世故”。他学着样子,给父母王老汉老两口送上了……嗯,同样是毫无新意的棉鞋棉袜和汤婆子。
“爹,娘,文松和文远说……这个实用。”他憨厚地解释。
同样老实巴交的王老汉和王老太没想到还有这惊喜,宝贝似的把礼物抱在怀里,激动地道:“好,好,嗯,实用,实用,孩子,你有心了!”
一句话,说得王大力这个硬汉挠着头,嘿嘿地笑了起来。旁边的王宝生看着这一幕,大眼睛眨巴眨巴——原来过年吃完好吃的,要给爹娘送礼物啊!这新知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小小的心灵里。
夜色渐深,守岁的烛火在各家窗内温暖地跳动着。平华村的这个除夕,便在美食的余香、亲情的暖流以及这份略带风趣的“直男式”送礼趣谈中,缓缓落下了帷幕,将所有的美好期盼,都寄托在了即将到来的新岁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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