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我想说,大姐,你冷静一点。那个坑,可能是一百年前某个倒霉猎户挖了忘了填的。那块石头,可能是前几天下雨给泡松了。至于那窝蜂……它们可能只是单纯的起床气比较严重。这一切,都只是巧合,一连串离谱到极致的、狗屎运般的巧合而已。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看着她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那份纯粹到容不下一粒沙子的狂热。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我此刻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这一切都只是巧E合,那无异于亲手将她赖以生存的、唯一的精神支柱,一锤子砸得粉碎。
那太残忍了。
对一个在乱世中失去一切,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信念”上的女孩来说,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伤人。
最终,我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含糊地“嗯”了一声。
听到我这声敷衍至极的回应,甄宓却像是得到了最大的肯定和鼓励。她眼中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脸上绽放出一种雨后初晴般的、灿烂夺目的光彩。
“我就知道!”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云公子,您一定就是……”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强撑着坐直了身体,打断了她的话:“先别说这些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那些人……不知道会不会追来。”
提到追兵,甄宓眼中的狂热才稍稍褪去了一些,被一丝凝重所取代。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不会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意外。
“直觉。”她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已经没有威胁了。而且,云公子您在这里,任何宵小,都无法靠近。”
我:“……”
行吧,你高兴就好。我懒得再跟她争辩这个神神叨叨的话题。跟一个狂信徒讨论神学,纯属自讨苦吃。
我靠着岩壁,闭上眼睛,试图恢复一些体力。甄宓也没有再打扰我,只是安静地坐在我的旁边。洞穴里,一时间又恢复了只有水声的宁静。
可我睡不着。
我的脑子很乱,心里更乱。我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我这“逢凶化吉”的能力,到底是个什么原理?难道真是老天爷在罩着我?可为什么偏偏是我?就因为我长得帅?
还有甄宓,她口中的“凤格”,还有那个什么“梧桐树”的理论。她说我不是梧桐树,那她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种近乎本能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这一切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不小心闯入了一场神仙打架的凡人,稀里糊涂地被其中一方选为了“天命之子”,然后被推着、赶着,去面对另一方的怒火。我连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都搞不清楚,就已经成了全天下的敌人。
这叫什么事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头痛欲裂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轻微声响。
我睁开眼,看到甄宓正从她那破旧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小包。她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露出来的,是半块干硬的饼。
就是我们在逃亡路上,剩下的最后一点口粮。
她把那半块饼,掰成了两半。然后,将其中比较大的那一半,递到了我的嘴边。
“云公子,吃点东西吧。”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饼,又看了看她自己手里那块明显更小、更碎的,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你吃吧,我不饿。”
“不行的。”她固执地举着手,没有收回的意思,“您是天命所归之人,您的身体,远比我的重要。您必须……咦?”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发出了一声带着惊奇的轻咦。
她的目光,越过了我,投向了我身后的岩壁。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追兵摸进来了,猛地转过头去。
我身后的岩壁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湿滑的、长满了青苔的石壁。
“怎么了?”我警惕地问。
甄宓没有回答我,她放下手中的饼,站起身,凑到那片岩壁前,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那片厚厚的青苔上,拂了一下。
随着青苔被抹去,岩壁上,竟然露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颜色。那是一种暗红色的、像是用某种矿物颜料画上去的痕迹。
她又抹去了更大一片的青苔。
更多的痕迹显露了出来,那似乎是一些扭曲的、古老的线条,组成了一个模糊的、看不出形状的图案。
就在这时,甄宓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了手。她呆呆地看着那片被她擦拭出来的岩壁图案,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嘴唇微微张开,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极致的震惊与骇然。
“这……这怎么可能……”她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连我都听得出来的、无法抑制的颤抖,“《洛神图录》里记载的……上古神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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