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找死!他一个刚入职的新人,拿什么去举报一个资深副镇长?空口白牙,只会被当成疯子或者别有用心的政治投机者。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他就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焦躁地在狭小的宿舍里来回踱步,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又被自己一一否决。
……
与此同时,镇政府大院里,孙大海的专车正准备驶离。
司机小刘握着方向盘,手心里全是汗。他犹豫了十几分钟,眼看着车就要开出大门了,他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咬牙,把车停在了路边。
“书记。”小刘转过头,声音有些干涩。
后座上,孙大海正闭目养神,听到他叫自己,有些不悦地睁开眼:“怎么了?磨磨蹭蹭的。”
“有……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小刘的表情比便秘还难受。
“有屁快放!”孙大海最烦下属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小刘被他一喝,心一横,竹筒倒豆子般,把傍晚遇到江澈,以及江澈那番关于“刘老四”、“禁养区”的“无心之言”,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他不敢有任何添油加醋,甚至刻意模仿着江澈那种轻描淡写的语气。
起初,孙大海还是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可听着听着,他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当“禁养区”三个字从小刘嘴里说出来时,孙大海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没有说话,车厢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小刘甚至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哪个刘老四?”孙大海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得可怕。
“就……就是刚才会上,钱镇长说的那个,红星村的养鸡脱贫户。”
“禁养区的文件,是哪年下的?”
“好像……好像是去年春天,您当时还亲自带队去划的界。”小…刘的声音都在发颤。
孙大海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去年为了应付省里的环保督察,他亲自拍板,将包括红星村在内的一大片区域划为水源涵养地,严禁任何规模的养殖。这件事是他亲自抓的重点工作,还作为环保政绩上报过!
现在,钱进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禁养区里,凭空捏造出一个“养鸡脱贫”的典型?
这已经不是数据造假了,这是在公然打他的脸!这是在把他孙大海的政治生命,放在火上烤!
如果这件事被市检查组捅出来,那性质就完全变了。扶贫数据造假,最多是个工作失职;但在禁养区里搞养殖典型,这就是政治问题,是公然对抗上级决策,是典型的“阳奉阴违”!
到时候,他这个镇书记,第一个跑不掉!
一股寒意从孙大海的尾椎骨直冲后脑勺。他瞬间明白,钱进这个混蛋,为了自己的前途,已经疯了!他埋下的这颗雷,足以把整个青龙镇的领导班子,炸得粉身碎骨!
“掉头!回办公室!”孙大海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小刘如蒙大赦,立刻发动汽车,飞快地调转车头。
透过后视镜,他看到孙书记的脸在忽明忽暗的路灯下,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此刻,在宿舍里快要把地板磨穿的江澈,也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等?靠别人?不行!
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摸鱼大业,必须由自己来扞卫!
既然常规的路都走不通,那就只能用非常规的手段了。
他需要一把更锋利、更致命的刀,一把能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能瞬间引爆舆论,让钱进无所遁形,让孙大海不得不出手,甚至让县里都必须立刻介入的刀!
他想到了上一世,在省厅沉浮多年,见过的那些足以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小纸条”。
举报信!
不,直接的举报信风险太大,痕迹也太重。
他需要一点艺术。
江澈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沓崭新的信纸和一支钢笔。
谁说扳倒一个人,一定要用骂的?
有时候,最恶毒的攻击,恰恰来自于最夸张的赞美。
他要写一封信,一封热情洋溢、极尽吹捧的“表扬信”。他要把钱进塑造成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扶贫之神,把青龙镇描绘成一个人间天堂。
他要让这份“表扬”,好到任何一个有正常智商的人看了,都会觉得假得离谱,假得刺眼,假得背后一定隐藏着天大的黑幕!
这封信,不能寄给镇里,也不能寄给县里的一般部门。
他要把它,直接送到那位以“铁面无私”着称的县纪委书记的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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