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上自己年幼的脸,又看了看那座熟悉的桥。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或许,系统说得对,这不仅仅是一座桥,它确实是某种“根”的象征。
他小心地将照片从相册里取出来,放进贴身的口袋。
计划的第二步,是一封匿名信。
这封信,是整个计划的点火器,其内容、语气、字迹,都必须经过精心设计。
回到自己冷清的出租屋,江澈摊开一张从儿子作业本上撕下来的横格纸,拧开一杆出水不太流畅的圆珠笔,开始酝酿。
他不能用自己的口吻,那会显得太有文化,太有目的性。他要扮演一个住在桥边的、没什么文化、爱发牢骚、又有点怕事的普通老百姓。
“古专家,你好……”
他写下第一句,又划掉。太正式了。
“古研究员,你好……”
又划掉。一个老农民,怎么会知道“研究员”这么专业的词。
他想了想,最终写下:“古专家,你好。” “专家”这个词,在老百姓的语境里,是万能的。
“俺是青龙镇一个老头子,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镇东头那个老桥……”
他故意把字写得歪歪扭扭,时大时小,甚至故意写了几个错别字,再涂改成正确的。他用最朴实、最口语化的语言,描述着自己对古桥的感情,描述着道听途说来的“拆桥”计划,字里行间充满了普通人的那种无力、担忧和一丝丝不甘。
信的结尾,他反复斟酌,最后写道:“俺不晓得这是不是真的,俺也不敢问。俺就是觉得,这桥要是没了,俺心里也好像空了一块。听说你是管这个的,就给你写封信问问。这桥,真就保不住了吗?”
一个问号,戛然而止。
没有激烈的控诉,没有愤怒的呐喊,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
江澈相信,这种以退为进的无力感,对古怀恩那种性格的人来说,比任何激昂的陈词都更具杀伤力。它会像一根引线,直接引爆老先生心中那座名为“责任”和“道义”的火山。
写完信,他把信纸折好,连同那张老照片,一起塞进一个最普通的牛皮纸信封。没有落款,没有寄信人地址。
做完这一切,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次精密的微雕手术。
第二天一早,上班的路上,他绕了个远,来到镇口的那个绿色老邮筒前。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自己,才迅速地将那封决定了济安-桥命运,也可能决定了他自己命运的信,投了进去。
信封滑入黑暗的邮筒,发出一声轻微的“哐当”声。
江澈的心,也跟着这声轻响,猛地沉了下去。
他不知道这颗他亲手发射出去的“炮弹”,能否精准命中目标。他也不知道,这颗炮弹爆炸后,飞溅的弹片,会不会伤到他自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办公室,泡上一杯浓茶,拿起那本《台钓入门与精通》,然后,静静地等待。
等待那一声,必然会到来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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