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把问题直接砸了过来,不给江澈任何和稀泥的空间。
李卫国也在一旁帮腔,语气里带着一丝恳切:“是啊小江,现在镇里陷入了两难境地,可以说是进退维谷。你年轻,思路活,不要有什么顾虑,大胆说,说错了也没关系。”
说错了没关系?江澈心里冷笑,等我真说错了,第一个被推出去祭天的就是我。
他看着两位领导那充满期盼(和威胁)的眼神,知道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是走不出这间屋子了。
怎么办?怎么办?
江澈的脑子里,系统任务的警报还在闪烁:【保住古桥,保住青龙镇的根!】
他必须想个办法,既能完成任务,又能把自己摘出去,最好还能让他们以后别再来烦自己。
他看着桌上那张规划图,上面,红色的新桥规划路线,像一把利剑,直直地插向了古桥的位置。
在孙大海和李卫国看来,这是A与B的单选题,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可在江澈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看来,这根本就不是个问题。后世多少景区,不都是新旧建筑交相辉映,古代文明与现代科技和谐共存吗?
一个念头,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甚至可以说是最“懒”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对啊,就这么说。这不费脑子,而且听起来很有道理,能最快地结束这场要命的谈话。
江澈抬起头,迎着两位领导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仿佛是刚刚才想到的困惑表情,他伸出手指,在规划图上点了点,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空地,用一种近乎天真的语气,轻声问道:
“书记,镇长……我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外行。”
“说!”孙大海立刻道。
“就是……我们为什么非要二选一呢?”江澈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办公室这潭死水里。
“我们为什么……不能都要呢?”
这句话一出口,孙大海和李卫国全都愣住了。
都要?
什么意思?
江澈见他们没反应,以为自己的思路太跳脱了,为了让他们赶紧放自己走,他只好又多解释了两句。
他指着规划图,说:“我的意思是,新桥的规划路线,能不能稍微往旁边挪一点?就在老桥的下游或者上游,隔个几十米。这样,新桥照样修,解决交通问题,代表着我们的发展和未来。”
然后,他又指了指古桥的位置。
“老桥呢,也不用拆。我们把它原样保留,甚至可以申请那笔文化保护专项资金,把它修缮一下,做一个步行景观桥,代表着我们的历史和根。一座新桥,一座老桥,一座通车,一座看景,两座桥并排立在那里,一座代表发展,一座代表历史,古今交辉,新旧共存……这样,不是更有意义吗?”
江澈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位领导的脸色。
他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完美。不用复杂的权谋,不用高深的理论,就是个简单的“平移”,既保住了桥,又让项目能继续,完美符合系统任务要求,而且听起来简单易行,他们应该能听懂,然后就能放自己走了吧?
然而,他话音落下,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孙大海和李卫国,像两尊被施了定身术的雕像,一动不动。
孙大海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江澈,那眼神里,不再是审视和期盼,而是一种……一种看到了神迹般的震撼和不可思议。
李卫国的眼镜滑到了鼻梁上,他却浑然不觉。他看着江澈,脑子里如同有九天惊雷滚过,轰鸣作响,将他之前所有的思维定式、所有的条条框框,全都炸得粉碎!
是啊!
为什么不能都要?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他们怎么就没想到?!
他们一门心思地在“拆”与“不拆”的死胡同里打转,在“项目”与“古迹”的单选题里挣扎,把自己的思路完全锁死了。他们想的是如何取舍,如何博弈,如何规避责任。
而江澈,他根本就没在同一个维度上思考问题!
他跳出了这个非此即彼的圈套,用一种更高维度的视角,直接给出了一个“我全都要”的完美答案!
李卫国看着江澈那张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茫然的脸,内心深处,一股狂潮般的敬佩和领悟席卷而来。
他懂了!他彻底懂了!
高人!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江澈根本不是在给他们出主意,他是在点化他们!
他不是在否定镇党委的决策,也不是在迎合市领导的批示,他是在给他们指出一条更宏大、更完美、更能体现政治智慧的康庄大道!
“一座新桥代表发展,一座老桥代表历史。”
“古今交辉,新旧共存。”
李卫国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越品越觉得博大精深!
这哪里是一个解决方案?这分明是一种执政理念!是一种超越了单纯GDP增长,将经济发展、历史传承、人文关怀完美融于一体的顶级施政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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