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同志,”江澈第一次叫出了她的名字,语气变得郑重,“你每天复印的,真的是一堆废纸吗?那些会议纪要,记录的是省里最重要的决策过程;那些文件通知,关系到全省几千万人的工作和生活。它们不是废纸,它们是历史,是权力运转的轨迹。”
“你觉得你的工作没有意义,是因为你只看到了‘复印’这个动作,你没有看到这些纸张背后的分量。你只是一个传递者,而不是一个解读-者,更不是一个创造者。”
张小雅彻底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江澈,嘴唇微微张开,连眼泪都忘记了流。
解读-者?创造者?
这两个词,对她而言,就像夜空中的星辰一样遥远。
“现在,我这里,有一个机会。”江澈图穷匕见,他指了指自己桌上那座文件山,“一件搁置了六年,谁也啃不动的硬骨头。一件关系到几百个退休工人晚年生活的案子。”
“我需要一个人,一个细心的、耐心的、能沉得下心来的人,帮我把这六年的历史,重新梳理一遍。就像我当初整理那座桥的材料一样。我需要的,不是一台复印机,我需要一个战友,一个能读懂这些故纸堆背后,那些人的眼泪和期盼的战友。”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力量。
“这份工作,没有额外的补贴,甚至可能要经常加班。它很苦,很累,而且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件事。”
江澈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道:“如果这个案子,能在我们手里,哪怕只是往前推进一小步。我会亲自去跟陈主任,跟办公厅的人事处说,我这个‘三无项目组’,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不能没有你张小雅。”
“一个能把最枯燥的工作,做出最大价值的人,不应该只是一个合同工。”
轰!
最后一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张小雅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合同工。
这是压在她心头最重的一块石头。是她所有自卑和不安全的根源。她做梦都想摘掉这顶帽子,可她没有任何门路,只能绝望地熬着,等着那个渺茫的、几乎不存在的转正机会。
而现在,江澈,这个新来的科长,这个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主任叫板的“疯子”,竟然给了她这样一个承诺。
一个听起来无比荒诞,却又无比诱人的承诺。
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理智告诉她,这是在画饼,是在忽悠她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可情感上,那被压抑了太久的、对未来的渴望,像一株被浇了水的野草,开始疯狂地生长。
她看着江澈那双清澈而真诚的眼睛,看着他脸上那副“我需要你”的表情,防线,在一点点崩溃。
“我……我……”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能……行吗?”
“你行。”江澈的回答,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相信我,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王翰站在窗边,后背挺得笔直。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有些沸腾。
这小子……是天生的领导者!
他不仅自己有冲锋陷阵的勇气,更有识人用人、鼓舞士气的本事!三言两语,就把一个最不起眼的、最没斗志的小合同工,说得热泪盈眶,恨不得当场为他卖命。
这是什么手段?这是什么格局?
王翰忽然觉得,自己那个“总顾问”,当得一点都不亏。跟着这样的人,说不定……真的能干成点什么事。
而斜对面的刘敏,则放下了手中的笔,端起杯子,用喝水的动作,掩盖了自己嘴角那抹藏不住的笑意。
画饼大师。
她在心里,给江澈下了个定义。
而且,是顶级的画饼大师。他画的饼,不仅香,不仅大,还精准地塞到了那个最饿的人嘴边。
她看着那个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正对着江澈不住点头的张小雅,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饶有兴致的期待。
她很想看看,这个被忽悠瘸了的小姑娘,和这个满嘴跑火车的画饼大师,到底能把这潭死水,搅成什么样子。
“好!”江澈也站起身,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省纺织印染厂历史遗留问题专项工作小组’的……第一位,也是最核心的成员!”
他故意加重了“核心”两个字。
张小雅的腰杆,不自觉地挺直了些。
“那……江科长,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第一次在办公室里,如此主动地开口问询。
“第一步,”江澈指着那堆文件,“把它们,全部搬到你的桌子上去。”
“啊?”张小雅愣住了。
“我们小组,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的位置比我宽敞,更适合当我们的‘作战指挥室’。”江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张小雅没有丝毫怀疑,立刻点头,开始动手搬文件。
江澈看着她那瘦弱的背影,在文件山前忙碌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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