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演武场几乎没有歇过。
天不亮,弟兄们就站在寒风里练透纸针,指尖被银针磨出血泡,缠上布条继续练;白日里,移动靶在场上穿梭,陶罐破空的呼啸声此起彼伏,有人被反弹的陶罐砸中额头,抹把血继续扔;到了傍晚,王教头的口令声回荡在场上,汉子们一遍遍练习合字诀,汗水浸透了衣衫,在地上积成一滩滩水渍。
张远几乎寸步不离演武场。他看着少年们从十发一中练到十发七中,看着周猛能精准将陶罐扔进滚动的木人怀里,看着五个汉子的拳头落在木靶上时,裂缝一次比一次深。
期间也有挫折。一个叫小石头的少年练飞刀时割伤了手指,疼得直掉泪,却咬着牙不肯停;负责练合字诀的汉子里,有两人因步调节奏不合吵了起来,最后竟打了一架,第二天却又红着眼眶一起加练。
老郑每日都会来送伤药,看着弟兄们身上的新伤叠旧伤,忍不住叹气:“至于这么拼命吗?”
张远望着场中那道被拳头砸得越来越深的裂缝,低声道:“李三断了一臂,还有十二个弟兄没回来。我们多练一分,到了迷雾谷,就能少死一个人。”
老郑沉默了,转身将更多的伤药放在石台上。
半月后的清晨,张远再次站上高台。
场中的弟兄们气息沉稳,眼神里没了往日的慌乱,多了几分笃定。有人十步外掷出银针,稳稳穿透红点;有人将陶罐扔向三丈外的移动靶,引火绳落地时恰好缠在木人身上;五个汉子再击木靶,裂缝已贯穿整个靶身,木靶“咔嚓”一声裂成两半。
张远拿起那半张染血的舆图,高高举起:“明日清晨,出发迷雾谷。”
没有人说话,两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目光里燃着火焰。
张远将舆图收好,纵身跃下高台,走到队列前,抽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映出他眼底的决绝。
“今日最后一练——实战对练。”他挥刀指向场边的木人,“把它们当成迷雾谷里的黑衣人,用你们练的本事,放倒它们!”
“是!”
两百余声呐喊震得火把摇曳,长刀出鞘的脆响连成一片。晨光穿透云层,照在演武场的青石地上,将一道道跃动的身影拉得很长。
张远站在人群边缘,看着弟兄们挥刀、掷针、投罐,看着他们的招式越来越精准,配合越来越默契,知道这场针对性的训练,终究是成了。
但他也清楚,真正的考验,在明日的迷雾谷里。只是此刻,看着眼前这群磨利了爪牙的弟兄,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一种确信——这一次,他们未必会输。
夜色降临时,演武场的火把仍未熄灭。弟兄们还在加练,刀光剑影里,藏着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也藏着给那些没能回来的弟兄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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