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杜迁顿时语塞,张了张嘴,没能立刻说出反驳的话。他习惯了打打杀杀,对于这种经济封锁的软刀子,显然缺乏应对经验。
“那咱们占这梁山,守着这天险,还有啥意思?岂不是成了困守孤岛的呆鸟?”朱贵阴恻恻地插话,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话不是这么说!”王伦眼中精光一闪,语气斩钉截铁。
“只要咱们不公然反叛赵官家,朝廷也舍不得花大价钱、调动重兵来剿咱们。”
“朝廷不动,就没人能有效协调四府的兵马,四府兵马协调不了,力量分散,不就是给咱们各个击破、慢慢蚕食的机会?”
“哥哥的意思是……咱们先不亮旗号,不称王,低调发展,闷声发大财?”
朱贵立刻会意,眼中流露出思索和赞同的神色。
“正是此理!”王伦咧嘴笑道,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狡黠。
“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此乃九字真言!”
“那……要是官兵不识相,非要来打咱们怎么办?”杜迁追问道,拳头捏得咯咯响。
“那还用问?!”王伦眼中凶光毕露,杀气腾腾。
“自然是往死里打!狠狠地打!打出咱们的威风,打出咱们的凶名!”
“要让他们知道,咱们梁山是块硬骨头,谁想来啃,不但啃不动,还要崩掉满嘴牙!让他们知道疼,知道怕,自然就不敢轻易来惹咱们!这叫以战止战,以杀立威!”
“可…可俺还是觉得憋屈!”宋万嘟囔道,耿直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占了好山头,却不能称王,不能快意恩仇,如同锦衣夜行,有啥滋味?”
“宋万兄弟,别急。”王伦拍拍他宽厚如岩石的肩膀,语气带着安抚与更深远的诱惑。
“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咱们耐心等待,暗中积蓄实力,不断壮大,将来风云变幻,时机成熟,未必不能成就一番掀天揭地的大事业!”
“到那时候,别说称王,就是给你封个王侯将相,又有何难?”
“哥哥,真…真有这等好事?”杜迁惊疑不定,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王侯将相,那可是他们这些草莽汉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
“兄弟们看看,如今是什么世道?”王伦不答反问,目光扫过三人。
“官家无能,奸臣当道!”朱贵冷冷接口,话语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错!大错特错!”王伦嗤笑一声,带着一种看透本质的嘲讽。
“当今这位道君皇帝,聪明着呢!琴棋书画,蹴鞠玩乐,样样精通,能耐大得很!你们眼中祸国殃民的奸臣,恰恰是他眼中最得用、最能干的能臣干吏!”
“为啥?”杜迁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
“你们可知那蔡京为何能三次罢相,又能三次复起,稳坐宰相之位?”王伦抛出另一个问题。
三人面面相觑,齐齐摇头,这对他们而言太过遥远和复杂。
“没别的,就是他能帮官家搞钱!能想出各种名目,搜刮民脂民膏,满足官家修建宫殿园林、玩赏奇花异石那无底洞似的欲望!”王伦啐了一口,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所以啊,看看这狗日的世道!龙椅上那位自封‘道君皇帝’的官家,只顾着自己玩书画、藏奇石、修‘艮岳’,把万里江山当作他个人的玩具,哪管百姓死活!哪管边疆烽火!”
他环视三人,眼中闪着冰冷而锐利的光芒,仿佛要刺穿这腐朽王朝的表象。
“朝廷里,蔡京、童贯、高俅、杨戬……这一窝蛇蝎盘踞朝堂,结党营私,卖官鬻爵,吸食民髓!他们就是官家敛财的白手套,是趴在亿万黎民身上吸血的水蛭!”
“那害死人的‘花石纲’就是最恶毒的催命符!千里迢迢,劳民伤财,多少船工纤夫累死途中,就为运一块符合他心意的破石头进那‘艮岳’!多少人家因此破人亡?多少良田因此荒芜?”
“运河上,拉纤夫的尸骨都能铺成路了!州县里,催税吏的刀都砍卷刃了!他们刮尽了民脂民膏,肥了自己的腰包,填满了皇帝的私库,哪管你百姓是死是活!”
他的声音越发阴沉,字字带血,句句诛心,将一幅人间地狱图展现在三人面前。
“如今,各地官员们更是变本加厉,强占民田,搜刮财物,老百姓流离失所,鬻儿卖女!有些地方已经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易子而食,拆骨当柴,绝非虚言!”
“这已经到了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的地步!民心似铁,官法如炉,但这炉火,快要烧穿锅底了!”
“大宋的根基,早就被这帮蛀虫从内部啃空了,被天下百姓的冲天怨气点燃了!如今的大宋,看似庞然大物,实则遍地都是浇了油的干柴,就等一点火星,立刻就是燎原大火,焚天灭地!”
王伦的目光如刀,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席卷天下的熊熊烽火,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预言般的笃定。
“要不了几年,这把火一定会烧起来,烧毁这腐朽不堪的朝廷!南方的方腊,借着摩尼教蛊惑人心,已经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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