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转向气息奄奄的周六福,语气沉凝,带着一种迫人的压力。
“周六福!你且稳住心神,细细道来!冲突如何而起?对方有多少人马?领头者是何人?你等三十余条悍勇汉子,个个都是见过血的好儿郎,怎会…怎会败得如此之惨?!”
周六福被强忍着悲愤,用尚完好的右手胡乱抹了把糊住眼睛的黏稠血汗,努力回忆着那如同噩梦般的场景:
“回哥哥!前次去临湖集,那朱大榜便想强抬市价,一斗糙米竟敢要一百二十文!比济州府城的官价还贵出三成不止!俺们气不过,便绕开他那黑心铺子,寻了集上几家相熟的老实乡民,分散着采买,没让他占到便宜。”
“此番再去,那厮竟…竟是早有防备!”
周六福脸上肌肉因愤恨而扭曲起来,“他派了十来个如狼似虎、手持包铁哨棒与腰刀的家丁,蛮横地堵死了集口!强称所有米、盐、油、布交易,必须经他朱家之手抽头,否则便是‘私通匪类’!要锁人送官!”
“俺们与他据理力争,言明货物已银货两讫,他竟不由分说,直接指使手下明抢咱们的货物!兄弟们气急不过,上前护住,推搡起来…那朱大榜躲在人后,阴笑一声,打了个唿哨…”
周六福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恐惧与恨意。
“霎时间!街巷两旁…立时涌出三五十号持棍拿刀的壮实庄丁!一个个面露凶光,眼神麻木,围着俺们便…便下死手打啊!专往要害处招呼!”
“兄弟们也豁出命去拼了!”他嘶吼道,“本来,凭俺们这些兄弟的身手和血性,都是从刀山火海里滚出来的,也不惧他们这些庄丁,拼着受伤也能杀出一条血路…可…可那朱大榜身边,有一个身着黑色劲装、面色冰冷得像块铁板的汉子,那人…”
说到这里,周六福的脸上,闪现出如同见到索命恶鬼般的恐惧。
“那人赤手空拳,快得像鬼影子一样!真的就是一闪!李七狗兄弟那么大的块头,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飞了出去,像被投石机砸中一样,轰隆一声砸塌了半面货摊!”
“王五魁兄弟刚举起朴刀要砍,就被那人不知怎么欺近身前,‘咔嚓’一声,手腕就被捏折了!朴刀当时就掉了!”
“那人在兄弟堆里,就像猛虎冲进了羊群!拳、掌、指、腿…根本看不清路数!招式狠辣刁钻到了极点!沾着就倒!碰着就残!骨头折裂的‘咔嚓’声,一声接一声,听得俺心胆俱裂啊!!”
“真的就是他娘的眨眼间!冲在前头护着货物的那十几个兄弟,全…全被他像拆破口袋一样,三两下就放翻在地!个个口喷鲜血,手脚扭曲成了怪模样,爬都爬不起来!”
“俺们剩下的几个,是被兄弟们用命挡在后面,才侥幸杀出一条血路,逃回来见到哥哥…可货全丢了,其他的兄弟也陷进去了…哥哥,俺对不起你,对不起兄弟们!俺该死!俺该死啊!!” 周六福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顶尖高手!绝非等闲之辈!!”
王伦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他深知周六福、李七狗、王五魁这些人,都是跟着杜迁宋万贩私盐出身,是真正刀头舔血、悍不畏死的亡命徒,实战经验丰富,等闲七八个壮汉根本近不得身!对方能在电光石火间,以如此高效恐怖的方式击倒十数名这样的好手,造成近乎碾压的杀伤效果!
这身手…已绝非杜迁、宋万这种依靠天生神力和悍勇所能轻易应付的层次!这是真正的武林高手,技艺精湛,是足以凭一己之力改变局部战局的硬茬子!
心念电转间,王伦猛地转向一旁面色同样凝重无比的朱贵:
“朱贵贤弟!事急燃眉!敌方情况不明,尤其那皂衣高手深浅未知,若贸然强攻,必遭挫败,徒损兄弟性命,动摇军心!你须立刻动用‘探事营’的精干兄弟,乔装改扮,分批潜入临湖集及朱家庄左近,探查虚实!主要目标有三!”
王伦伸出三根手指,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朱贵:
“其一,深挖朱大榜此人根底!其性情是贪婪还是谨慎?背后有何靠山?家财如何分布?庄院具体布局、有无暗道机关?”
“其二,摸清庄内确切的庄丁数目、装备配置、是否有甲胄强弩?最好能弄到布防草图、轮值规律、换岗间隙与可能的防御弱点!”
“其三,也是重中之重!”王伦语气加重,“不惜一切代价,探查那皂衣人的一切!包括其真实姓名、出身来历、擅长的武功路数师承、有无特制兵刃、性情嗜好、有无家眷牵挂在庄内、甚至平日言行习惯、与朱大榜关系如何!所有消息,务求翔实、精确、迅捷!我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
“得令!哥哥放心!探事营绝误不了事!”朱贵抱拳领命,眼中精光一闪,没有丝毫废话与犹豫,脸上瞬间恢复了那种猎犬般的冷静与专注,转身便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聚义厅外忙碌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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