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此情此景,何其相似?不过是将‘辽国’换成了‘梁山’,将‘岁币’换成了‘赔偿’与‘赎金’!”
“王伦此举,正是深谙此道精髓,意在与我寿张县达成一种‘花钱买平安’的默契!”
“他要的不是您的命,而是要一个能长期、稳定、且不惹麻烦地给他提供‘寿张岁贡’的‘好邻居’!一个藏在官府牌匾下的‘钱袋子’和‘挡箭牌’!”
这番将当下危局与历史“岁币”类比的诡辩分析,如同一道闪电,狠狠地劈开了陶文基心中的绝望迷雾,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深处懦弱、苟安、贪恋权位的核心要害!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眼中爆发出近乎贪婪的求生光芒,声音因激动和一种病态的兴奋而剧烈颤抖:“花钱买平安?相安无事?”
“阴孔目!你是说,只要本官能满足他的要求,他王伦真会放过本官?甚至会…会保本官继续坐稳这县令之位?”
“正是此理!”阴世才斩钉截铁,如同在盖棺定论,“但这‘平安’绝非无价!朱大榜转述王伦之言,强调需东翁‘妥善’处理,其深意便是要东翁证明两点!”
“第一,您有满足他胃口的财力!”
“第二,您更有维持寿张‘太平’表象、将一切异动捂得严严实实、不让州府察觉丝毫异样的手腕与掌控力!”
“而要做到这至关重要的第二点,关键在于县衙内部必须铁板一块,密不透风!”
“任何可能导致消息泄露的缝隙、任何不安定的因素,都必须用铁水焊死!”
“任何可能碍事的人,都必须变成‘自己人’,或者…彻底消失!”
“如何才能做到铁板一块?”陶文基急问,眉头紧锁。
“你也知那县丞孙德海,仗着州府有同年好友为依仗,对本官阳奉阴违,处理了处掣肘!”
“主薄钱守义,更是石清留下的耳目,贪婪成性,蠢蠢欲动!石清虽败,此二人却未必肯与本官同心!”
他提到这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怨毒和忧虑。
这两人如同卡在他喉咙里的两根硬刺,不拔掉,他寝食难安。
“东翁所言极是!石清在时,与孙德海、钱守义相互勾结,把持县衙刑名钱粮,几近架空东翁。”
“衙役捕快,也多是他石清的旧部,只认石清及其心腹的号令。阴世才冷静分析,点出要害。
“如今石清虽重伤被擒,生死未卜,但余威尚存。孙、钱二人为求自保,也定会阻挠东翁调动人手查抄石府筹措款项,甚至可能反咬一口,向东翁发难,将兵败之责全部推给东翁!”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内患不除,焉能应付外贼?”
陶文基闻言,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几乎又被这残酷的内部现实所浇灭,脸色再次灰败下去。
“那岂不是无解?内有掣肘,外有强索,本官…本官…”
“非也!”阴世才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洞悉人性弱点的狠辣。
“正因为衙役未必听调遣,我们才更要先下手为强,拿捏住孙德海、钱守义!”
“不仅要拿捏住,更要逼他们下水,让他们变成我们的人,让他们主动、积极地去办这件事!此计关键在于——‘祸水东引,逼其同舟,共渡孽海’!”
“逼其同舟?”陶文基一时没反应过来。
“正是!”阴世才凑到陶文基耳边,语速极快,字字如刀,带着冰冷的杀意,划破窒息的空气:
“东翁需立刻以县令身份,密召孙德海、钱守义二人至这密室!将石清全军覆没、楼船尽毁、梁山索要天价赔偿及十日期限之事,毫无保留、甚至添油加醋地告知二人!”
“尤其要强调梁山贼寇的凶残暴虐,更要着重强调王伦的最后通牒:‘十日内钱不到,梁山大军必破城,鸡犬不留,玉石俱焚!’”
“告诉他们,寿张县城破之日,就是我等三人,连同家小妻儿、九族亲眷,尽数死无葬身之时!”
“只有将梁山那把血淋淋的刀,实实在在地架到他们一家老小的脖子上!让他们从骨子里感到恐惧,让他们明白,这不是东翁您一人的祸事,而是整个寿张县衙核心层共同的灭顶之灾!”
“覆巢之下,绝无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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