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眼，盯着那碗糖水。他站在杂物间门口，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塌着，像在等判决。
我开口：“明天起，你不必等我练功。”
他猛地转身，眼睛亮了一下，像是不敢信。
“你可以去休息。”我说，“不用守着。”
他没动，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用力点头：“嗯。”
我起身，走进屋里，关门。
掌心贴上心口，那道纹还在，热度渐退，却不再压抑。它真正醒了，带着前世的武功、记忆，还有某种我尚未理解的力量。
我盘坐在床边，调息入定。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来了又走，像是确认灯还亮着。然后，是碗被轻轻端走的声音。
再后来，一切归静。
我仍闭着眼，感知却未收。五步外，他躺在另一张木板床上，呼吸浅而细，睡得不安稳。可情绪里，少了恐惧，多了点微弱的暖意。
像冬夜里的火苗，摇摇晃晃，却没灭。
我指尖动了动，压住心口。
不是心软。
只是……因果已了。
外面，夜风穿过铁皮棚顶，发出低哑的摩擦声。他翻了个身，床板吱呀一响。
我睁开眼，黑暗中，仿佛看见胸前那道纹轻轻闪了一下。
屋外，他站在门边，手里还拿着空碗，望着熄了灯的窗，嘴唇动了动。
“姐姐，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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