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比在房间里看到的更加稀薄,吝啬地洒在空旷的草地上,留下大片大片令人心悸的、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打人柳的方向像一个巨大的、不断扭曲的黑色漩涡。罗莎抱紧了胸前的书包,冰凉的帆布紧贴着她同样冰凉的手臂。她深吸了一口凛冽得刺痛的空气,鼓起全部勇气,迈开步子,朝着那片黑暗的边缘,朝着刚才黑狗伫立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那嶙峋的骨相在稀薄的月光下愈发清晰,皮毛黯淡无光,甚至能看到几处纠结的、似乎带着旧伤痕迹的秃斑。但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当罗莎终于走到距离它不到十英尺的地方停下时,那双眼睛抬了起来,不再仅仅是灼热的注视,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饱含着十二年冤狱磨砺出的警惕、疲惫、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孤注一掷的凶悍。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似乎要刺穿罗莎的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夜风穿过禁林树梢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沙沙声。
罗莎的心脏在喉咙口疯狂跳动,几乎要挣脱出来。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动作极其缓慢地蹲下身,将紧紧抱在胸前的书包轻轻放在沾满夜露的冰凉草地上。她低着头,不敢再看那双令人心悸的眼睛,手指有些颤抖地解开书包口的搭扣。
她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所有的语言在这样沉重的真相和这样孤绝的注视面前,都显得苍白而多余。
她先拿出了那几块干硬的小圆面包,小心地放在靠近黑狗爪前的草地上,面包粗糙的表面沾着一点草屑。接着是那包用油纸裹着的风干猫头鹰肉粒,解开油纸时,淡淡的咸腥味在夜风中散开。最后,是那个与这荒凉场景格格不入的、包装精美的蜂蜜公爵巧克力礼盒。墨绿与银色的缎带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也放在了食物堆的旁边,那小小的方盒在荒草中显得异常突兀。
做完这一切,她依旧蹲着,慢慢抬起头,试探性地看向那双在黑暗中如同燃烧余烬般的眼睛。黑狗巨大的头颅微微低垂着,目光沉沉地落在草地上的食物上,又缓缓移回到罗莎脸上。那目光里的凶悍和审视似乎融化了一丝,被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绪取代——是困惑?是难以置信?还是一种久违的、几乎已被遗忘的暖意的刺痛?
罗莎鼓起毕生的勇气,在夜风的呜咽中,极其缓慢地、试探性地,朝着那颗巨大而沉默的黑色头颅,伸出了自己冰凉颤抖的手。她的动作轻缓得如同拂过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
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粗糙、坚硬、带着野外生存磨砺出的粗粝感的毛发。比她想象的还要坚硬冰冷,像扎手的荆棘丛。黑狗庞大的身体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但罗莎的手没有退缩。她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指腹最柔软的部分,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悲悯的轻柔,在那颗冰冷而警觉的头颅顶端,靠近耳根的地方,极其短暂地、小心翼翼地抚摸了一下。一个轻得如同叹息的抚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掌下肌肉瞬间的僵硬,仿佛一块冰冷的生铁。但预想中的攻击或闪避并没有发生。黑狗只是僵硬地承受着这陌生而轻柔的触碰,那双燃烧着余烬的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里面的情绪翻涌如同风暴下的深海,复杂得难以解读。
够了
罗莎在禁林边缘放下食物时,黑狗警惕地后退半步。
“我知道你是谁,”她声音轻得像怕惊走夜鸟,“也知道彼得·佩迪鲁的事。”
黑狗猛然抬头,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威胁咆哮。
“我姓德思礼,”她补充道,“佩妮是我妈妈”
黑狗僵在原地,月光照亮它震颤的肌肉线条。
“我会帮你。”罗莎把巧克力推向它,“你需要食物,也需要朋友和清白”。
罗莎带着一身露水回到寝室。
床头的汤姆·里德尔日记本在黑暗中泛着冷光。翻开空白页,羽毛笔尖悬停颤抖:
“汤姆,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该怎么样?让小天狼星恢复清白之身,我该怎么抓到背叛者?”。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需要他,需要他像在特快列车上那样出现!需要他切实的、能够对抗整个魔法部错误认知的力量!她需要他出来,哪怕他是少年伏地魔!
墨迹瞬间被纸页吞噬,纸面浮现优雅的斜体字:“我在听,罗莎。信任是第一步。”
她将指尖按在签名“T.M.里德尔”上,魔力如溪流涌出。
纸页深处翻涌黑雾,凝聚成少年轮廓,
一只由同样浓稠黑雾凝聚而成的、修长而苍白的手,猛地穿透了纸页的二维界限!那手并非虚幻,它带着一种凝实的、如同上好瓷器般的冰冷质感,精准地、不容抗拒地,一把抓住了罗莎正源源不断输送魔力的手腕
“够了,现在,德思礼小姐”那声音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满意,“告诉我关于那只老鼠的一切细节。”
喜欢综影视之不晚请大家收藏:(m.20xs.org)综影视之不晚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