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一具被判定为“赖名成”的“尸体”被草草拖出城外乱葬岗掩埋。而在另一条隐秘的路径上,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在监察院暗探的严密护送下,悄无声息地驶离了京都,向着南方某个气候温润、远离权力漩涡的偏远小镇而去。马车里,昏迷的老人身边,放着足够他安稳度过余生的银票和王启月留下的一封只有四个字的信笺:
“活着,即道。”
数日后,当赖名成在南方小镇温暖的晨曦中醒来,感受到身体虽然虚弱却不再有那锥心刺骨的剧痛,看着窗外陌生的宁静田园,听着照顾他的老仆讲述“老爷重病被远房亲戚接来疗养”的故事时,这位倔强了一生的老人,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下了复杂难言的泪水。对庆帝的赤诚忠心,已在诏狱冰冷的石板上,在廷杖撕裂皮肉的剧痛中,彻底冷却、死去。他摸了摸胸口贴身收藏的那四个字,长长地、无声地叹息了一声,终于选择了沉默。这沉默,是对皇权的彻底失望,也是对那黑暗中伸来的援手,无声的感激与妥协。
而京都,风波并未平息。
范闲刚处理完赖名成事件的善后,将王启月那份“活着即道”的信笺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心中沉甸甸的。就在此时,监察院院长陈萍萍那标志性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沙哑嗓音,在他身后响起,伴随着轮椅碾过地面的细微声响:
“赖名成的事,你办得还算干净。”
范闲心头一凛,转身行礼:“院长。你都知道了?”
陈萍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他,仿佛能洞穿一切,却并未深究赖名成的“死”,而是递过来一份盖着鲜红玉玺印的明黄卷轴,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沉重:
“宫里刚下的旨意。陛下命你,监督此次春闱。”
春闱!科举取士,国之重典,亦是各方势力角逐、舞弊横行的名利场!
范闲接过圣旨,手指触碰到那冰冷的绸面,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和巨大的压力瞬间攫住了他。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即将到来的、充斥着肮脏交易、权贵倾轧、以及无数寒门士子血泪与希望的巨大漩涡。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沉声应道:
“臣,范闲,领旨。”
烛火摇曳,将范闲捧着圣旨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冰冷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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