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似乎总在拨弄着琴弦。就在安妮与勃拉姆斯在古堡这座巨大而诡异的舞台上,将彼此扭曲的渴望编织成一种畸形却稳固的依存关系时,远方的夏尔夫妇,正怀揣着绝望与解脱交织的心情,驱车驶向冰冷的河堤——他们原计划用永恒的沉眠,结束这背负着秘密与愧疚的一生。
或许是某种血脉相连的感应,或许是辗转传来的、关于古堡昨夜那场惊人变故的风声(莱恩处理杰森时难免留下痕迹),在车轮即将冲下堤岸的前一刻,夏尔先生猛地踩下了刹车。夫妇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同样的惊疑不定和一丝微弱的、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冀。没有言语,车子在死寂中掉头,引擎发出疲惫的嘶吼,朝着那座他们既想逃离又牵肠挂肚的阴沉古堡疾驰而去。
当他们风尘仆仆、带着一身湿冷的夜露和未散的绝望气息推开城堡沉重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两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收缩。
在那张象征着家族体面与奢华的真皮沙发上——那个他们以为只能在画像和冰冷的瓷娃娃上追忆的儿子——勃拉姆斯,正端坐着。
他依旧戴着那张覆盖了半张脸的面具,穿着粗糙的麻布衣服,高大的身躯在精致的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更让他们心脏几乎停跳的是,安妮就坐在他身边,姿态放松而自然。她的一只手,正被勃拉姆斯那双骨节粗大、曾轻易将人打得半死的手,小心翼翼地、却又无比珍视地握着。安妮的神情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或勉强,她甚至微微侧头,对勃拉姆斯低语着什么,换来对方一个笨拙却透着无比依赖和满足的点头。
夏尔夫人的手猛地捂住了嘴,滚烫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沿着保养得宜却难掩憔悴的脸颊滑落。夏尔先生则死死地盯着儿子露出的那半张脸——那上面布满了狰狞的、如同熔岩流淌后凝固的可怕伤疤,那是火灾留下的、也是他们选择将他藏匿起来的根源。然而,安妮的手指,正轻柔地抚过勃拉姆斯紧握她的手背,仿佛那些丑陋的疤痕在她眼中,不过是无关紧要的纹路。
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的欣慰,还有深重的、几乎将他们淹没的愧疚感,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这对夫妇的心防。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们看到了那个被他们亲手推入黑暗、像老鼠一样在墙缝里生存了不知多少年的儿子,此刻正光明正大地坐在阳光下(尽管是城堡内惨淡的光线)!他不再躲藏,不再需要那个瓷娃娃作为替身!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被他紧紧握着手、对他脸上伤疤毫不在意、甚至……似乎接纳了他全部的女孩!
“勃拉姆斯……”夏尔夫人哽咽着,踉跄着向前一步,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
勃拉姆斯闻声抬起头,面具后的眼睛看向自己的父母。那眼神复杂,有疏离,有长久隔绝带来的陌生,但似乎……少了几分往日在墙后缝隙中窥视他们时那种冰冷的怨怼?他的目光最终落回安妮身上,仿佛她才是他世界的锚点。
夏尔夫妇明白了。是他们错了,错得离谱。将他们从绝望深渊拉回来的,不是上帝,而是这个出身卑微、心机深沉却又不可思议地驯服了他们“怪物”儿子的女孩。安妮的存在,让勃拉姆斯愿意走出黑暗,尝试生活在光明之下。
尘埃落定。夏尔夫妇迅速恢复了他们应有的手腕。他们找到惊魂未定、对眼前这“阖家团圆”景象依旧感到魔幻的格蕾塔,递给她一个沉甸甸的丝绒袋子。
“格蕾塔小姐,”夏尔先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有一丝感激,“感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和保守秘密。这些,是对你的补偿和封口费。足够你在任何地方开始新的生活。请你……今天就离开吧。” 袋子里金镑的分量,让格蕾塔的手都往下沉了沉。
格蕾塔没有犹豫,也没有推辞。她深知这座古堡的秘密太过骇人,能带着一笔足以改变命运的财富离开,已是万幸。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安妮,眼神复杂,有担忧,有祝福,最终化为一个释然的微笑。她与那个勇敢的送货小伙莱恩,很快就在镇上安了家,用那笔钱开了间小小的杂货铺,日子平淡却安稳。莱恩依旧负责给夏尔城堡送货,而格蕾塔,总是会找借口一同前来。
每次送货日,当格蕾塔踏入古堡,总能看到勃拉姆斯像一尊守护神般紧跟在安妮身后。他那双面具后的眼睛,在格蕾塔试图像以前那样给安妮一个拥抱时,会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野兽护食般的警告和敌意,仿佛格蕾塔要抢走他最珍贵的宝物。那目光足以让人脊背发凉。但格蕾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的女人,她顶着那吃人的目光,总是能飞快地、用力地抱一下安妮,在她耳边低声说一句“保重”,然后在勃拉姆斯即将爆发前迅速松开,拉着莱恩离开,留下身后安妮无奈的笑容和勃拉姆斯不满的、低低的哼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综影视之不晚请大家收藏:(m.20xs.org)综影视之不晚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