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偏殿的日子清寂如水,何玉蓉乐得利用这段无人问津的时间,仔细梳理着前世的记忆,并透过来安等人有意无意打探来的消息,默默绘制着乾隆后宫的势力版图。她深知,在这深宫之中,信息往往比恩宠更能保命,更能杀人。
这日,来安脚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压低声音向何玉蓉禀报:“小主,出事了!储秀宫那位……高贵妃娘娘,因着玫答应言语间稍有冒犯,竟当着不少宫人的面,直接命人掌了玫答应的嘴!听说脸都打肿了!”
何玉蓉(安陵容)正在插花的手猛地一顿,一支半开的月季差点被她掐断。她抬起头,眼中是真实的错愕与难以置信:“高贵妃被玫答应冒犯?”
“千真万确!现在宫里都传遍了!”来安用力点头。
何玉蓉缓缓放下花枝,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玫答应她竟然嚣张跋扈至此?要知道,当年甄嬛哪怕一连七日,椒房之宠,也不敢轻易对上华妃。
这乾隆的后宫……难道就是这等“质量”?妃嫔行事如此直接莽撞,毫无顾忌?这与她记忆中雍正朝那表面温和内里刀光剑影的格局截然不同,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浮躁的戾气。安陵容暗自心惊,同时也更加警惕——在这样的环境里,看似直来直去的危险,或许背后藏着更深的愚蠢或算计,反而更难以预料。
玫答应白蕊姬经此羞辱,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因皇帝的几句安抚和赏赐愈发愤懑张扬,言语行为更加尖锐,几乎将“恃宠而骄”写在了脸上,俨然成了后宫中的一个刺头,搅得六宫不宁,尤其让看重规矩和体统的富察皇后一党深感膈应。
这日长春宫内,富察皇后端坐上位,看着下首因恼怒而脸色不佳的高贵妃,以及同样面露忧色的嘉贵人金玉妍和格格黄绮莹(婉答应)。
“这个白蕊姬,越发不像话了!”高贵妃气得绞紧了帕子,“不过一个玩意儿,真当自己飞上枝头了!”
嘉贵人柔声细语,却句句戳中要害:“贵妃娘娘息怒。只是她如今正得圣心,皇上怜惜她受了委屈,咱们若再明着打压,反倒不美。终究……是南府出来的人,上不得台面,皇上图个新鲜罢了。”
富察皇后揉着眉心,语气疲惫却冷静:“本宫知道你们的委屈。只是皇上喜欢,咱们做妃嫔的,总不能一直让皇上觉得后宫不宁。”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既然一个白蕊姬能靠新鲜劲儿得宠,那咱们……为何不能抬举一个更得体、更知根知底的新人去分一分她的宠?也好杀杀她的气焰,让她知道,这后宫不是她能肆意妄为的地方。”
人选几乎是现成的。家世清白(五品官嫡女,不高不低,正好),性情据说温婉安静(‘静答应’的封号便是依据),又是皇后亲自安排入宫,属于“自己人”的范围。比起乐姬出身的白蕊姬,何玉蓉的身份不知高出多少,抬举她,既全了皇后的贤名,又能实实在在地制衡白蕊姬。
计议已定。当夜,皇帝弘历来长春宫用膳时,富察皇后便看似无意地提起了永寿宫偏殿那位安静得几乎让人遗忘的静答应,言语间不乏温和的夸赞与怜惜。
于是,几乎是毫无预兆地,太监王钦——皇帝身边颇有脸面的首领太监——来到了永寿宫偏殿宣旨传话,声音尖细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谄媚:“静答应,皇上今夜召您养心殿侍寝。赶紧预备着吧,杂家在这儿等着,送您过去。”
喜儿和巧儿又惊又喜,几乎要落下泪来。来福和来安也赶紧跪下贺喜。
何玉蓉心中却是猛地一紧。机会来了,比她预想的更快,也更直接——是皇后出手了。但她旋即压下所有情绪,沉稳谢恩。在被侍寝嬷嬷们包围着沐浴熏香时,她异常冷静。
“绝不能再像前世安陵容第一次侍寝那样,因恐惧颤抖而被原封不动抬回延禧宫,成为全后宫的笑柄!”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针,刺穿着她的神经,也激起了她全部的斗志。
趁着嬷嬷们不注意,她将自己闲暇时利用有限材料、凭着前世记忆偷偷调制成的一小盒香膏拿了出来。这香膏色泽莹润,气味初闻极淡,甚至有些清苦,似雨后的草木。她仔细地将它涂抹在耳后、脖颈、手腕等温热之处。
“嬷嬷,用水略少些,我怕冷。”她轻声要求,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水温偏高,蒸汽氤氲,她身体的热度渐渐起来,那抹在身上的香膏遇热,仿佛被唤醒了一般,那丝清苦味渐渐散去,转而散发出一种极其幽微、却缠绵悱恻的暖香,似空谷幽兰混合着一丝极淡的蜜甜,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周身,不浓烈,却抓人心魄。
被锦被裹着,抬入养心殿的寝宫。熟悉的龙涎香气息扑面而来,何玉蓉闭上眼,将所有前尘往事压入心底最深处的冰窖。
脚步声靠近,明黄色的身影坐在榻边。她能感觉到审视的目光。
“静答应?”皇帝弘历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例行公事的平淡,但随即,他轻轻吸了口气,语气里染上一丝好奇,“你……身上用的什么香?倒是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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