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漆黑的玉符，在面具人的笑声中碎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
玉符碎裂的瞬间，化作了一捧，比黑夜还要深沉的，黑色粉末，从他的指缝间，洒落。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死寂与不祥，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那不是能量。
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法则”污染。
天空，在一瞬间，失去了颜色。
无论是白云，还是苍穹，都变成了压抑的灰白色。
风，停了。
声音，消失了。
整个凤凰圣地，仿佛被拖入了没有生命、没有时间的墓园。
那两个，本已惊恐万分，准备逃窜的黑袍人，在感受到这股气息的瞬间，身体猛地一僵。
他们脸上的恐惧，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面具人更加狂热的扭曲崇拜。
他们转过身，不再看凤千羽，而是，面向那捏碎了玉符的面具人。
不，是面向，他身后，那片正在扭曲撕裂的灰色空间。
“扑通！”
“扑通！”
两人，没有任何犹豫，双膝重重跪地，用极其虔诚卑微的姿态，五体投地。
“恭迎吾神！”
他们的声音，不再是自己的，而是变成了，重叠空洞、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回响。
而那个，为首的面具人，也缓缓地，跪了下去。
他抬起头，透过那漩涡面具，狂热地仰望着那道正在被撕开的空间裂缝。
“完美……完美的道体……”
“至高的帝魂……”
“吾神啊！您最虔诚的仆人，为您，献上这世间，最顶级的，祭品！”
他说着，张开了双臂，做出拥抱天空的姿态。
下一秒。
他的身体，连同他身旁那两个，五体投地的手下，如同被风化的沙雕。
从血肉，到骨骼，再到神魂。
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化作三股漆黑流光，涌入那道灰色的空间裂缝。
他们，以自己的生命为燃料，以自己的神魂为引路灯，只为，迎接那裂缝之后的存在，降临！
远处的凤擎苍和凤昭等人，早已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惊恐万分。
他们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想要逃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移动，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道灰色的空间裂缝，在吞噬了三名天机阁强者之后，猛地，向两侧，撑开！
裂缝之中，没有星辰，没有虚空。
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以及，一只从黑暗中缓缓睁开的眼睛。
那是怎样的眼睛。
巨大无垠，比整片天空还要辽阔。
它的瞳孔，不是圆形，也不是竖瞳，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灰色漩涡。
冷漠空洞，不带丝毫感情。
仿佛，将万物视为尘埃。
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命”二字，最大的，亵渎。
当这只眼睛，完全睁开的刹那。
它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无视了所有的一切，径直，落在了凤千羽的身上。
-
轰——！
一股极其沉重的恐怖意志，悍然降临！
这股意志，直接作用于，神魂层面。
它像一只看不见的巨手，要将凤千羽的灵魂，从她的身体里，强行，抓取出来！
“羽儿！”
君临渊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那双深邃的紫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意！
他想都没想，一步踏出，挡在了凤千羽的身前。
周身，那象征着死亡与毁灭的紫色魔气，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紫色光柱，狠狠地，撞向了那只，灰色的巨眼！
“藏头露尾的域外邪物，也敢，觊觎本王的人？！”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君临天下的霸道。
然而。
那道，足以轻易抹杀圣阶强者的紫色光柱，在撞上那灰色巨眼的目光之后，竟然如同泥牛入海。
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就那么，被那只眼睛，平静地，“看”了一眼，便，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化为虚无。
君临渊的身体，猛地一震，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
他的眼中，第一次露出骇然之色。
他的力量，竟然，被……无视了？
就在这时。
一只纤细白皙却温暖有力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退下。”
凤千羽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这是，我的战斗。”
她从君临渊的身后，缓缓走出，再一次独自面对那来自未知世界的恐怖存在。
君临渊看着她的侧脸，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慌乱。
只有冰冷的战意。
他忽然明白了。
这只眼睛，很强。
强到超出了这个世界的认知范畴。
但是，他怀里的这只凤凰，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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