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极致的流光,划破了东陵国最后的夜色,如同挣脱了尘世枷锁的飞鸟,义无反顾地,投入了更为广阔的,未知天地。
这是凤千羽与君临渊,第一次,以武皇的境界,进行长途的飞行。
速度,已经,快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脚下,山川河流,城池邦国,都化作了,一闪而逝的流光与色块。曾经,需要数月马车才能走完的遥远路途,如今,不过是,几个时辰的风景。
他们,穿梭于云海之上,看日升月落,星辰轮转。
凡人的世界,在他们眼中,变得渺小,而又遥远。
“这个所谓的凤凰遗族,听起来,傲慢得可以。”凤千羽枕着云层,侧头看着身旁,与她并肩飞行的君临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嘲弄,“还‘天诛’?他们真当自己,是执掌天道的神明了?”
“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或许,是的。”君临渊的紫眸中,映着漫天星河,但更多的,却是对她的,专注与担忧。
“母妃留下的古籍中,曾有零星记载。凤凰遗族,是上古神兽凤凰的,直系后裔,血脉高贵,自成一界,隐世不出已有数万年。他们,极度排外,视血脉纯净为一切,将所有外族,都视为,可以随意抹杀的,蝼蚁。”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我担心的,不是他们的实力。而是,他们的规则。他们,不会与你,公平一战。他们,只会用他们那套,所谓的‘神圣法则’,来审判你。”
“法则?”凤千羽笑了,那笑声,清越而又张扬,仿佛,连天边的流云,都被震散了几分。
“渊,你忘了,我最擅长的,就是,打破一切,所谓的法则。”
“他们要试炼我,那便,来。我倒要看看,他们引以为傲的纯正血脉,在我这,被他们视作‘驳杂不纯’的帝凰面前,还剩下,几分高贵!”
她的眼中,燃着,比太阳,更炽烈的火焰。
那,是独属于凤千羽的,自信与狂傲。
君临渊,看着她,眼中的担忧,渐渐化为了,无尽的温柔与纵容。
是了,这才是他的羽儿。
无论前路,是神坛,还是深渊,她,从不畏惧。
而他,要做的,便是,陪着她,将那神坛,踏碎,将那深渊,填平。
……
连续,七天七夜的,急速飞行。
他们,跨越了,数十个国家,飞过了,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也掠过了,波涛汹涌的内陆之海。
这片大陆的广袤,远超他们的想象。
而越是向西,人烟,便越是稀少,天地间的灵气,也变得,愈发狂暴与混乱。
终于,在第八日的黄昏,一座,矗立在,无尽黑色戈壁之上的,巨大堡垒,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尽头。
黑风堡。
这是,人类疆域,最西边的,一座边陲要塞。再往西,便是,连绵数万里,被称为“生命禁区”的,寂灭之地。
两人,隐去了气息,如两片落叶,悄无声息地,降落在了,堡垒之外。
与东陵京城的繁华不同,这里,充满了,一种,粗犷而又野蛮的,原始气息。
城墙,由巨大的黑岩堆砌而成,上面,布满了,刀剑的刻痕与,风沙侵蚀的斑驳。
行走在街道上的,大多是,体格彪悍,眼神凶悍的武者,他们,背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这里,是冒险者的天堂,也是,亡命徒的乐园。
两人,走进了一家,堡垒中,最大,也最嘈杂的酒馆。
刚一进门,数十道,混杂着,贪婪,审视与欲望的目光,便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凤千羽,今日,虽只穿了一身,普通的素色长裙,脸上,也带着面纱,但那,绝世的风姿与,玲珑有致的身段,依旧,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喷张。
而她身旁的君临渊,更是,俊美得,不像凡人,那份,与生俱来的高贵,与此地的,粗野环境,格格不入。
这两人,在这些,刀口舔血的佣兵眼中,就像是两只,闯入了狼群的,肥美羔羊。
“嘿,小娘子,一个人吗?要不要,哥哥我,请你喝一杯?”一个,满脸横肉,修为,已达武王境界的壮汉,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伸出油腻的大手,便想去,摘凤千羽的面纱。
整个酒馆,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看好戏的,残忍笑容。
然而,君临渊,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为凤千羽,倒了一杯茶。
凤千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随即,她,抬起眼,淡淡地,瞥了那个壮汉一眼。
“轰——!”
一股,无形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那壮汉,脸上的淫笑,瞬间凝固!
他只觉得,仿佛有一座,看不见的神山,狠狠地,压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上!他的双腿,一软,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那强大的武王气势,在这股威压面前,就像是,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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