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尊贵的客人!” 老胡商激动得胡子都在抖,“我…我最快也要半个月!我得派人骑快马去联系那边的商队…”
“没问题!” 秦哲大手一挥,“半个月后,种子送到龙首原皇庄!一手交种,一手交酒!三百坛,一坛不少!” 他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敢耍花样,或者拿次品糊弄老子…”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凶光毕露。
老胡商吓得一哆嗦:“不敢!不敢!安拉在上!我阿卜杜拉做生意最讲诚信!”
“那就好!” 秦哲满意地点头,看着小男孩手里剩下的棉花球,又和颜悦色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顺手把那个绒球揣进自己怀里,“这个,就当订金了。小子,好好玩。” 他转身对阿龙道:“记下地方,派人盯着点,别让这老小子跑了。”
看着秦哲一行人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老胡商阿卜杜拉还沉浸在巨大的狂喜和一丝后怕里。他抱起懵懂的儿子,看着那几捆被他视为垃圾的“白叠子”,喃喃自语:“长生天啊…三百坛仙酿…我阿卜杜拉…要发财了…巴塔塔…玉米…”
太极宫,御书房。
李世民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案头堆着厚厚的奏疏,大半是各地报来的秋汛、歉收、流民隐现的消息。他端起手边一个精致的金杯,里面只有浅浅一层清澈如水的液体——龙首一口闷。
有了上次醉倒御书房的教训,他再也不敢豪饮。此刻只是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让那灼热狂暴的液体在舌尖滚过,带来短暂的刺激和暖意,便迅速咽下,感受着那股热力在胸腹间缓缓散开,提振精神。
“陛下。” 李君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阶下,躬身行礼。
“如何?” 李世民放下金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秦哲今日再赴西市,与胡商阿卜杜拉达成交易,以三百坛‘龙首一口闷’换取名为‘巴塔塔’、‘玉米’等未知作物种子,以及大量‘白叠子’种子。秦哲对此物极为重视。另,其派人严密监视胡商动向。”
李君羡顿了顿,继续道:“龙首原方面…外围观察受阻。他们沿皇庄边界修建的木栅栏已高达丈余,密不透风,且日夜有人巡逻。内中情形…百骑司已无法探知。只闻其内伐木、敲击、呼喝之声不绝,时有怪异气味飘出,似有大规模营造及…炼制之事。”
“高墙深垒…怪异气味…炼制?” 李世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深邃的眼眸中光芒闪烁。龙首原那片被赐予的荒地,如今已彻底变成了一个神秘莫测、充满未知的独立王国。秦哲这伙人,究竟在里面捣鼓什么?那高墙之后,藏着怎样的秘密?是足以富甲天下的奇技淫巧?还是…足以倾覆社稷的可怕力量?
一丝忌惮,悄然爬上李世民的心头。这伙人,用好了是把锋利的刀;用不好,或者失控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沉默良久,最终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决断:“百骑司…撤回来吧。”
“陛下?” 李君羡愕然抬头。严密监控秦部是皇帝之前的死命令。
“盯着一个被刻意隐藏的东西,只会打草惊蛇,徒劳无功。” 李世民的目光锐利如刀,“秦哲此人,桀骜不驯,却也重诺。他得了朕的皇庄,立了足,也承了朕的情。渭水畔他助朕,朕给了他安身之所。只要他不造反,不祸乱地方,朕…容得下他!撤回来!盯紧长安城!盯紧那些门阀!比盯着一个高墙后的皇庄更重要!”
“臣…遵旨!” 李君羡压下心中的震惊,躬身领命。
“传旨,” 李世民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宫墙外沉沉的暮色,“召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中书令杜如晦、侍中魏征、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即刻入宫!”
他顿了顿,回头看向御案上那坛封泥完好的“龙首一口闷”,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告诉他们…朕得了些好酒,请他们入宫…品酒。”
“顺便…议一议这关中大旱之后,流民四起,如何赈济安民的…国事!”
甘露殿的灯火次第亮起,将帝王的剪影拉得很长。一滴残留在金杯底部的烈酒,在烛光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芒,映照着案头那份关于流民十万、饿殍隐现的紧急奏报。龙首原的高墙隔断了窥探,却隔不断这即将席卷关中的风雨。而李世民手中的这杯来自墙内的烈酒,不知是解忧的良药,还是乱世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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