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儿了。”秦哲停下脚步,指着眼前这片不起眼的土地,对李靖三人说道,“来,三位,别愣着。自己动手,挖吧!挖深点!看看这土里…藏着什么宝贝!”
李靖、侯君集、魏征三人更加疑惑了。挖土?看宝贝?这秦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李世民和房玄龄等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他们也只能压下疑惑。
侯君集性子急,第一个蹲下身,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力插入土中,开始挖掘。李靖和魏征也各自找了地方,用手或找工具帮忙。
泥土被翻开,带着湿润的气息。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普通的黄土。但随着越挖越深,侯君集忽然感觉匕首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用力一撬!
哗啦!
一大块沾满泥土、形状不规则、表皮呈黄褐色的块茎被撬了出来!
“这是何物?”侯君集拿起那沉甸甸的块茎,掂了掂,一脸茫然。
紧接着,李靖和魏征也相继挖出了类似的东西!有的块茎更大,表皮暗红;有的则是一串串纺锤形的根茎,表皮紫红!
“土豆!红薯!”秦哲笑着报出名字,“侯将军手里的是土豆!李将军和魏大夫挖到的是红薯!”
李世民此刻心情极好,仿佛终于轮到他扬眉吐气了,他指着那些沾满泥土的块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自豪:“药师!君集!玄成(魏征字)!你们可知道,此物亩产几何?!”
李靖看着手中那沉甸甸、分量十足的土豆,又看看旁边堆起来的一小堆红薯,心中隐隐有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感到惊骇的猜测,但他不敢确定,只是迟疑地问道:“亩产…千斤?”
“千斤?”李世民嗤笑一声,伸出两根手指,在三人惊愕的目光中晃了晃,“至少两千斤!甚至…三千斤!四千斤!”
“什么?!”李靖、侯君集、魏征三人同时失声惊呼!如同被天雷劈中!身体猛地一颤!差点没拿稳手中的东西!
两千斤?!三千斤?!四千斤?!这…这怎么可能?!大唐最肥沃的土地,风调雨顺的年景,粟米亩产也不过三四百斤!这其貌不扬、埋在土里的东西,竟能亩产数千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神话!
侯君集看着手中那沾满泥土的土豆,又看看脚下这片看似普通的土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撼和难以置信!他猛地抬头看向秦哲:“秦龙头!这…这当真?!”
“千真万确!”秦哲蹲下身,拿起一个红薯,在衣服上擦了擦,掰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瓤!一股淡淡的甜香散发出来。“这东西,耐旱耐瘠,不挑地!煮熟了就能吃!香甜软糯!顶饱!是活命的好东西!”
他又拿起一个土豆:“这个,能当主食,能当菜!做法多样!储存得当,能放很久!”
李靖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土豆,感受着那实实在在的分量,又看看秦哲和李世民那笃定的眼神,心中的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他终于明白,为何陛下提起粮食时,会是那种表情!为何秦哲敢夸下海口,说要打下星辰大海!有这样的神粮在手…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简直是颠覆乾坤的力量!
魏征也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死死盯着手中的红薯,又猛地抬头看向秦哲和李世民,眼中充满了激动、狂喜,但随即又化为一种强烈的、近乎质问的急切!
“陛下!秦龙头!”魏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他指着脚下这片土地,指着那些被挖出来的土豆红薯,“既有此等神粮!亩产数千斤!能活万民!为何…为何不立刻宣发天下?!令各州县广为种植?!若能推广开来,我大唐百姓,何愁饥馑?!何须再受那饿殍遍野之苦?!此乃天赐祥瑞!利国利民!为何要藏在这龙首原,秘而不宣?!”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为民请命的急切和不解!在他看来,这是足以改变国运、泽被苍生的无上功德!为何要藏着掖着?!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他看向魏征,眼神变得无比深邃和复杂,带着一丝帝王的无奈和沉重。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秦哲。
秦哲脸上的嬉笑也消失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目光扫过李靖、侯君集,最后落在魏征脸上,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残酷:
“魏大夫,你心系百姓,是条汉子。但…你太天真了!”
他指着那些土豆红薯:“这些东西,是活命的神粮,但也是…催命的毒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秦哲的声音如同寒冰,“你可知,若此物现在推广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五姓七望!关陇门阀!那些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世家大族!他们会第一时间,利用手中的权势和土地,疯狂囤积这些种子!他们会垄断种植!他们会控制粮源!”
“到时候!”秦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愤怒和杀意,“这些神粮,非但救不了百姓!反而会成为世家大族盘剥百姓、兼并土地、控制朝廷的更强有力的工具!他们会把粮价抬到天上去!他们会用这些粮食,换走百姓最后一块土地!最后一间茅屋!甚至…最后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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