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皇后笃信佛教,此刻见到如此精美、如此传神、如此…震撼心灵的琉璃观音法像,整个人都呆住了。她缓缓走上前,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想要触摸,却又怕玷污了这份圣洁,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感动。
“这…这真是太…太珍贵了…太不可思议了…”她声音哽咽,眼中泛起泪光,“秦…秦王殿下…竟送上如此厚礼…这…这如何使得…”
李世民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豪迈地笑道:“使得!如何使不得!秦兄说了,这是补给你的见面礼!你喜欢就好!哈哈,秦兄这人,看着粗豪,心思却细得很!知道你喜欢什么!”
他兴致勃勃地开始向长孙皇后描述今日在龙首原的所见所闻:如何震撼的工坊、如何高效的生产、如何朝气蓬勃的子弟兵、如何廉价的纸书、以及…秦哲最后那番杀气腾腾却又光明磊落的摊牌。
长孙皇后听得目眩神迷,时而惊叹,时而掩口,时而感慨。她完全能理解丈夫为何如此兴奋。秦哲所做的一切,看似离经叛道,实则桩桩件件,都是在为大唐注入前所未有的活力,是在夯实千秋万代的基业!
她偷偷瞥了一眼角落里脸色惨白、魂不守舍的兄长,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她深知兄长的担忧和失落,但她也明白,秦哲带来的变革浪潮,已不可阻挡。抗拒,唯有粉身碎骨。
“陛下,”她柔声开口,将话题引向更积极的方向,“秦王殿下如此厚赐,臣妾感激不尽。如此琉璃珍宝,置于立政殿中,日夜供奉,必能佑我大唐,泽被万民。陛下得此‘帝友’,实乃江山之幸。”
李世民闻言,更是龙心大悦,紧紧握住皇后的手:“观音婢说得是!说得是!朕有秦兄,如虎添翼!大唐盛世,指日可待!指日可待啊!哈哈哈哈!”
御书房内,帝后二人对着琉璃珍宝喜不自胜,房、杜、魏三人含笑恭立,分享着喜悦。
唯有长孙无忌,独自站在阴影里,仿佛被那璀璨的琉璃光芒彻底遗忘。他听着帝后的欢笑,看着那象征新秩序的琉璃玺和观音像,心中一片冰凉。
他知道,一个旧时代,正在他眼前,伴随着这琉璃华光和无尽的笑声,缓缓落幕。
而一个新的、他完全陌生、甚至感到恐惧的时代,已经轰然开启。
他,和他的家族,该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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