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脆响。
魏莱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
他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蓄满了激动的泪水。他的脸颊，因为过度兴奋而涨得通红。他的嘴唇在微微颤抖，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魏莱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哽咽的颤音，嘶吼道：
“我懂了！”
“鲜总……”
“我懂了！！！”
“我，彻底，懂了！！！”
这石破天惊的三声“懂了”，让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魏莱的身上。
只见魏莱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幕布上那件足以载入史册的“丑神袍”，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而下。
“你们……你们这群凡人！你们看到的是什么？是丑陋！是滑稽！是不可理喻！”
“可我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种牺牲！”
“一种，用‘审美的牺牲’，来具象化‘力量的代价’的，天才般的艺术表达！”
魏莱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激昂，像一个正在演讲的革命家。
“你们想想看！在一个以‘袍’为尊的世界里，最强的袍却是最丑的！这是什么？！”
“这是隐喻！”
“这是对我们这个现实世界，最深刻的，最无情的隐喻！”
“这件丑陋的神袍，它不是一件衣服！它是英雄背负的十字架！是王者头顶的荆棘冠！是他每变强一步，就必须付出被世人误解，被美学抛弃的沉重代价啊！”
“他越强，就越孤独！他越强，在凡人的眼中就越丑陋！这……这是何等深刻！何等高级的悲剧内核！”
“这，根本不是一部简单的奇幻片！”
“这是……这是对当下所有只追求‘颜值正义’，只追求‘感官刺激’的肤浅商业大片的……”
“降！维！打！击！！！”
说到最后，魏莱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那四个字！
“……”
会议室里，再次陷入了寂静。只不过，这一次的寂静，不再是尴尬。而是一种大彻大悟后的……莫名沉寂。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魏莱，又呆呆地转过头，看着幕布上那件“丑神袍”。
经魏莱这么一点拨……
好像……似乎……的确……
是这么个道理啊！！！
丑，不是目的。
丑，是一种手段！
是一种用来表达思想深度的高级艺术的手段！
“我……我明白了！”
市场总监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也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恍然大悟后的狂热！
“我彻底明白了！鲜总！魏导！我们的宣传语，我已经想好了！”
“就叫——”
“‘你看到的是丑陋，他背负的，是整个世界！’”
“妙啊！”项目经理也开窍了，激动地接话道：“我们不应该把它当成一部普通的电影来宣传！我们应该把它，当成一场行为艺术！”
“我们可以和现代艺术馆联动，直接在电影上映前办一个‘审丑的权力’主题艺术展！把这件‘神袍’做成艺术品，放在展厅最中央！绝对引爆话题！”
“对对对！”“此刻直播”的负责人也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我们可以在直播平台上，发起一个‘全民丑袍设计大赛’！让用户自己设计最丑的袍子！冠军作品，我们可以考虑在电影里给一个客串镜头！”
“钱！钱不是问题！”
就连刚才还心如死灰的钱多多，此刻也“悟”了。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下闪烁着的全是资本的光芒。
“这种具备了强烈艺术性和话题性的项目，本身就拥有了无限的衍生价值！这件袍子，这个IP，完全可以打造成一个独一无二的潮牌！试想一下，当别人都在追求联名、追求好看的时候，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我们就卖‘丑’！我们卖的是一种态度！一种精神内核！”
“天啊……”
“神了……”
“鲜总的格局……鲜总的艺术远见……我这辈子都学不来……”
整个会议室，从之前的死气沉沉，瞬间变成了一场热情洋溢，激情澎湃，创意无限的……头脑风暴！
每个人都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灵感如同尿崩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看着幕布上的“丑神袍”，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和迷惑。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看着蒙娜丽莎，看着断臂维纳斯一般的，充满了艺术崇拜的……狂热！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鲜时光！
他就那么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眼前这群已经彻底“疯魔”了的下属。
他的嘴角在微微抽搐，他的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正在以光速奔腾而过，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什么玩意儿？
悲剧内核？审美牺牲？降维打击？
还他妈要和艺术馆联动？还要搞潮牌？
你们……
你们这群该死的商业奇才！你们这群无可救药的脑补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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