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舟的伤势,在太医院众太医的精心调理和江弄影近乎不眠不休的照料下,终于稳定下来,并且以远超预期的速度好转。
这其中,江弄影功不可没。
她并非医者,却有着来自另一个时代、更为科学的护理观念。她严格把控着傅沉舟的饮食,油腻重口的一律摒弃,代之以清淡易消化的药膳;她坚持每日定时为房间通风,言说“浊气不出,于病体无益”,起初宫人们皆惊惧不敢,还是傅沉舟皱着眉点了头,后来发现太子殿下确实咳嗽减少,精神见好,才纷纷叹服;她甚至还“发明”了些许小玩意儿,比如用棉布和草药做了透气吸汗的“护垫”垫在伤口周围,避免摩擦,又比如用特制的靠枕让他能半躺着更省力些。
这些细致入微、甚至有些“离经叛道”的照料,傅沉舟起初觉得麻烦,但看着她熬得微红的眼睛和不容置疑的坚持,便也由着她去。渐渐地,他习惯了醒来第一眼看到她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膳,习惯了她在耳边絮絮叨叨说着宫外的趣闻,习惯了房间里那缕不属于熏香、而是来自她身上淡淡的、清爽的气息。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暖洋洋地洒在榻前。江弄影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更换手臂伤处的纱布,动作轻柔熟练。傅沉舟垂眸,看着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因忙碌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忽然开口,声音因久病初愈还有些低哑,却带着一种难得的温和:“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江弄影头也没抬,手下不停,语气随意得像在谈论天气:“殿下知道就好,下次可别再伤得这般重了,折腾人。”
若是旁人这般“不敬”,早被拖出去了。但傅沉舟只是微微勾了下唇角,不仅没恼,心底反而泛起一丝奇异的熨帖。他见过太多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人,只有她,似乎从未真正畏惧过他这太子身份,时而狡黠,时而认真,时而……像现在这般,带着点不自觉的抱怨,真实得可爱。
“待孤大好,定重重赏你。”他说。
江弄影终于包扎好,打了个利落的结,这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的笑意:“殿下说话算话?那臣妾可要好好想想,要什么赏赐才不亏本。”
傅沉舟被她那副“小算计”的模样逗得想笑,却强忍着,只淡淡道:“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随你挑。”
“俗气。”江弄影撇撇嘴,随即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向往,“臣妾听说,京城的元宵灯会最是热闹,百戏杂耍,各色花灯,还有那‘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盛景……可惜,入宫以来,还没机会亲眼见过呢。”
她说着,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遗憾和渴望,像只被关久了、向往外界的小雀儿。
傅沉舟看着她那双映着光的眸子,心头微微一动。他知道她性子活泼,喜欢热闹,这深宫高墙,确实拘着她了。
他没有立刻答应,只是道:“你且安心,养好身子才是正经。”语气依旧平淡,却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又过了几日,傅沉舟自觉身体已无大碍,至少出去走走不成问题。恰逢元宵佳节将至,京城各处已开始张灯结彩,预备着一年一度的盛会。
这日傍晚,用过晚膳,傅沉舟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两个绝对心腹的暗卫。他看向正在收拾药碗的江弄影,忽然道:“去换身寻常些的衣裙,不要太扎眼。”
江弄影一愣:“殿下?”
“不是想看灯会?”傅沉舟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再磨蹭,宫门就要下钥了。”
江弄影的眼睛瞬间瞪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差点跳起来:“真的?!殿下您真的带我去?!”她几乎是扑到榻前,抓住傅沉舟的衣袖,激动得语无伦次,“殿下您真是太好了!臣妾……臣妾这就去换!马上就好!”
看着她像只欢快的蝴蝶般飞走,傅沉舟摇了摇头,眼底却漾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笑意。
片刻后,两人穿着一身寻常富贵人家公子小姐的服饰,悄无声息地乘着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离开了东宫,汇入了京城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一踏入灯市的主街,江弄影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真正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长长的街道望不到尽头,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莲花灯、兔子灯、走马灯、宫灯……形态各异,流光溢彩,将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吆喝声、笑闹声、丝竹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鲜活滚烫的烟火气。
这与宫中那种规整、肃穆、连呼吸都要计算分寸的氛围截然不同。
江弄影瞬间就将什么“端庄持重”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傅沉舟的手,生怕被人流冲散,一双眼睛却忙不过来,左顾右盼,嘴里叽叽喳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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