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裂开条缝,亿万道声音同时炸响:“来者,可愿代吾长眠?”
楚风的脚步顿住。
蓝焰在指尖摇晃,照出他泛青的脸。
他想起铜镜里的裂纹,想起阿蛮用血撬开的言瓮,想起灰鸦手里发烫的芯片——原来所有牺牲,都是为了让更多人记住。
“愿?”他突然笑了,“老子偏不愿。”
苏月璃按下录音笔。
稚嫩的童声响起:“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紧接着是卖早点的阿婆喊“热乎的豆浆嘞”,老兵拍着胸口说“老子当年在前线......”,老匠人敲古钟的声音“当——当——”。
这些声音像把把金剑,刺进黑棺的裂缝里。
楚风的灵瞳里,黑棺渗出的黑雾变成了金色光粒。
他猛然醒悟:真正的封印,从来不是用命换命,而是用“被记住”对抗“被遗忘”。
“既然要灯芯......”他撕开衣襟,露出心口那枚正在碎裂的心火之心,“老子就把自己变成灯。”
蓝光大作。
楚风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升起来,像小时候阿婆熬的麦芽糖,黏着他的魂,扯着他的魄,往黑棺里钻。
他听见苏月璃喊“楚风!”,声音带着哭腔;阿蛮的骨铃碎了,清脆的响声里混着呜咽;雪狼的寒铁掉在地上,砸出闷响;灰鸦在喊“别!”,可这些声音都像隔了层毛玻璃,模模糊糊的。
黑棺的裂缝越来越大,他看见那些人脸在笑。
有个扎麻花辫的姑娘冲他挥手,他认出那是县志里记载的“修水库时累死的村姑”,名字早被遗忘;戴瓜皮帽的先生对他点头,他想起市图书馆被烧毁的《民国教育志》里,有位自费办义学的老秀才......
“记住我们。”他们说。
楚风最后看了眼阶梯口。
苏月璃跪在地上,手里攥着他的蒙眼黑布,眼泪滴在布上,晕开个深色的印子。
晨光从头顶的缝隙漏下来,照在她脸上,把眼泪照成了金的。
“下次......”他想笑,可声音散在风里,“别烧我衣服。”
蓝芒散尽时,黑棺缓缓闭合。
表面的人脸逐一消散,最后浮现出一行新的铭文,像活物般轻轻起伏:“此棺封存者,非亡魂,乃信者。”
地面之上,博物馆前的“近代工业史”展览牌突然自动翻转,背面露出被涂掉的“抗战时期地下兵工厂遗址”字样;学校图书馆的《古代神话志》里,原本被撕去的“苗疆万口归音”章节,重新长出了纸页;菜市场阿婆的记账本上,“1958年修水库工分”那页,被水浸皱的字迹奇迹般清晰了。
苏月璃摸着黑布上残留的温度,忽然听见耳边有风声轻笑。
她抬头,晨光正刺破黑暗,洒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
博物馆的玻璃幕墙映出她的影子,在影子边缘,有抹幽蓝的光轻轻闪了闪,像谁眨了下眼睛。
黑棺里,新刻的铭文突然亮了亮。
那些金色的纹路流转着,仿佛在等待什么——等待某个声音再次响起,等待某双手再次推开这扇门,等待被记住的故事,永远永远,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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