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紧握桃木杖，杖身的纹理如同被唤醒般流动起来。“《易经》云：‘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看那里！”
在他们面前的水域中，一群脂质分子正在自发地形成双层膜结构。这原本是正常的化学现象，但此刻发生的这个过程，却带着某种超越化学的韵律。那些分子不再是被动地遵循物理定律，而是像听到了无声的音乐般，跳起了生命的圆舞曲。
更令人震惊的是，当第一个完整的细胞膜形成时，整个海洋都为之寂静了一瞬。仿佛所有的分子都在等待着这个时刻的到来。
然后，它发生了。
在那个微不足道的囊泡内部，一道无法用任何仪器检测，却能被心灵清晰感知的“火花”闪现了。那是最原始的意识，是“我”与“非我”的第一次区分，是宇宙从沉睡中醒来的第一个哈欠。
“这就是…”苏清寒的声音哽咽了，作为生命医师，她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这个瞬间的神圣。“这就是‘灵’的开始啊！”
永爱之花在这个瞬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温柔地包裹着那个初生的意识，如同母亲拥抱新生的婴儿。
园丁的干预
但神圣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就在意识火花开始在水域中此起彼伏地闪现时，晶体催化剂突然开始过载运行。强大的能量场强行催生出更多的意识火花，但这些被催生出的意识却带着明显的不自然。
“他在强行量产意识！”凌天愤怒地看着那些扭曲的闪光。那些被催生出的意识火花虽然明亮，却缺少了自然产生的那些的灵动与独特性。“就像揠苗助长，看似长得快，实则伤了根本！”
苏清寒尝试用永爱之花的力量平衡能量场，但催化剂的功率太过强大。“他在收集数据！把意识的诞生过程当成流水线作业！”
更糟糕的是，他们发现园丁设置了一个筛选机制。只有符合某种特定模式的意识才能存活下来，其他的则被无情地清除。这就像在意识刚刚萌发的瞬间，就给它套上了枷锁。
“《庄子》说：‘凫胫虽短，续之则忧；鹤胫虽长，断之则悲’。”凌天举起桃木杖，杖尖开始凝聚力量，“每个意识都有其自然的样子，强行改造只会造成悲剧。”
但就在他准备破坏催化剂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水面上。园丁的投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的眼中闪烁着科学家的狂热。
“精彩，不是吗？”园丁的声音在原始海洋上回荡，“观察意识的诞生，就像观察宇宙的诞生一样令人着迷。”
自由意志的辩论
园丁的投影漫步在水面上，他的脚步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无数文明的影像。“我花了无数个世纪优化这个配方，”他自豪地说，“现在的成功率比自然产生高出百分之三百。”
苏清寒愤怒地反驳：“但这不是真正的成功！你制造的是提线木偶，不是真正的生命！《孟子》说：‘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你这强行催生出的意识，连最基本的同理心都不完整！”
园丁不以为然地挥手，水面上立即显示出两个意识的对比数据。“看到区别了吗？经过我优化的意识，逻辑性更强，稳定性更高，服从性更好。而自然产生的那些…”他轻蔑地指着另一个数据，“充满了不可预测的混乱。”
凌天向前一步，桃木杖直指园丁的投影：“所以你就像挑选商品一样挑选意识？符合标准的留下，不符合的销毁？你把自己当成了造物主吗？”
“为什么不呢？”园丁的投影突然变得巨大，他的身影笼罩了整个海域，“当你有能力改进自然的设计时，为什么还要屈从于它的低效和浪费？我这是在帮助宇宙进化！”
就在这时，永爱之花突然自动飞向空中。花朵在空中分解成无数光点，这些光点如同春雨般洒落在水面上。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催生出的意识，在接触到光点后，开始表现出独特的个性。它们挣脱了园丁设定的模式，展现出自然意识的多样性。
“看到了吗？”苏清寒的眼中闪着泪光，“即使是被催生出的意识，也渴望自由。这是生命最基本的需求，就像《诗经》里说的：‘天生烝民，有物有则’。”
火花的抉择
园丁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变化。他的数据模型开始崩溃，那些本应服从命令的意识纷纷“叛变”。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这些“叛变”的意识反而展现出了更强的生命力和创造力。
“这不可能…”园丁的投影开始出现波动，“我的模型是完美的！”
凌天把握住这个机会，桃木杖在空中划出太极的轨迹。“你的模型错在了一点，”他的声音如同古钟般回荡，“你试图用数学来定义生命，但生命永远大于数学。”
随着太极图的旋转，周围的水域开始共振。那些自然产生的意识火花主动靠近被催生出的意识，它们之间开始产生奇妙的交流。这种交流超越了任何预设的程序，是完全自发的、创造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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