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阴县郊,与许昌距离不过二十余里。
四月颖水,正泛着淡青色,软软地漾开波纹。
几株野桃斜生在河滩边上,花期将尽,残红零落,化为污泥,完成一次宿命轮回。
河湾之处,立有两间草堂,一围竹篱,篱边晒着几筐草药,一看就是医者之居。
“将军可需老叟帮忙?”
“无需...”吕布手拿蒲扇,正给药炉扇风,抬头看了一眼须发半白的老者之后,又低头接着忙碌,一边添加柴火一边说着。
“此处有我便可,华先生可去捣搅外敷之药,她外伤甚多,拖延不得。”
“既如此,老叟配药去了,”华佗欲言又止,犹豫一番之后还是叮嘱道:“将军可千万小心,别烧了老叟的草堂。”
“知道知道!先生真啰唆。”
吕布不耐烦地抹去额头汗水,再次抬头,已是满脸黑痕。
这副模样让华佗如何放心,正要上前帮他煎药,却不想吕布大眼一瞪,语态似有不悦之色。
“我家夫人急需敷药,先生何不速去准备?”
罢了罢了,烧就烧吧,华佗从未见过此等战阵杀气,立马败下阵来,叹息着去取石臼了。
金创药所需原料有点多,药童已经捣了大半个时辰了。
华佗一手挽袖,将药物混合均匀,而后二次捣碎,一边教导起来。
“金创药需得细腻如雾,方能快速止血,消除臃肿。”
待药成,他用指尖捻起少许,轻轻一搓,粉末如白色粉尘般滑落。
“可矣。”
他满意点头,药童立刻递上早已备好的桑皮纸,二人协力将药粉包了起来。
“师父...”药童伸长鼻子嗅了嗅,不确定道:“可有闻到什么怪味?”
华佗笑着摆摆手道:“此乃药草香气也,医庐之内药物众多,闻久就习惯了。”
“可是师父...”药童指了指他身后,小心地说道:“医庐冒黑烟了...”
华佗猛然回头,手中药包差点拿不住。
“祸事也!”
他一拍大腿,赶紧跑了过去,还一边高声呼唤。
“将军且住手,你家夫人还有救,万万不可火化...”
临到近前,果然看到吕布手拿枯枝,枝叶已被点燃,显然是在纵火。
华佗一看还得了,赶忙抓住吕布的手臂,苦苦劝道:“将军若是不喜夫人,休了便是,不可枉杀人命啊!”
“先生赶紧让开!”吕布此刻满头汗水,手臂轻轻一抬,便甩掉华佗,挥舞手中树枝,用力拍打火点。
不消一会,火情解除,只剩些许火星冒出。
鼻孔喷出一缕白烟之后,吕布长舒了一口气,不满道:“行医不是挺赚钱?先生何故搭草为庐,既不防盗也不防火,如何招揽病人?”
他看着尚在冒烟的草庐,扔掉树枝,一脸嫌弃,仿佛刚才的火情跟他无关一般。
华佗见他不是杀妻,总算心安,哪里会去计较太多。
他笑着摇了摇头,并未过多解释。
这些征战沙场的宿将,从不理解民间疾苦,说之无用也。
“将军可煎好药了?”
“那是自然!”吕布的黑脸上面露出得意之色,端起一碗冒着热气的浓稠黑药,颇具傲气道:“武火半个时辰,文火一个时辰,分毫不差,出药并无苦涩,闻之尚香,定非凡品...”
“好好好...”华佗不想听他自夸,赶紧领着他进了屋。
屋内,貂蝉躺在草铺之上,盖着一件薄被。
此刻她脸色发白,呼吸微弱,鬓发散乱,模样憔悴至极,哪有初遇之时的倾城之容。
吕布盯着她看了许久,内心竟不起一丝波澜,既无焦急,又无疼惜,仿佛路人一般。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骤然明白许多。
吕布和貂蝉的相遇,终究是利益使然,也许是权,也许是色,但绝对不会是情或者爱。
或许玉儿说的对,既然无情,何不放她自由...
“将军!”华佗将手中药包放在桌上,交代道:“给夫人喂完药之后,用纸包内的药粉洒在伤口处,可治疗鞭伤。”
这话很好理解,吕布点了点头,并无异议。
但现在有个难题。
“先生,她昏迷不醒,如何喂药?”
“贵夫人虽然经过几次催吐,但肠胃仍需此药稳固,方可去除毒根,”华佗郑重其事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这碗药灌进去,而且事不宜迟,马上就喂。”
说完他便退出门去,顺便把门关上。
若是穷苦人家,华佗或许会留下照应。
但官宦世家规矩甚多,加之男女有别,更何况病人至亲在场,自然不便久留...
吕布犯难了。
端着药碗木然而立,许久都想不到办法。
喂饭...倒是略懂一二,以前在九原从军时,常给闺女喂饭,想必经验相通。
但想到女儿被自己喂得一脸糊糊,就觉压力山大。
抱着一试的心态,将碗放在桌上,舀了小半勺,一手捏开貂蝉小嘴,一手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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