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石,因女娲补天之石陨落境内而得名,地处于吕梁山腹地,山势如同巨龙盘腾,沟壑纵横,气势宏大。
叠峦山脉之内有一块开阔的河谷地带,背靠山崖,前临三川河,虽非草原,却是水草丰美,羊马成群,风景如诗如画。
五月初始,牧草漫过马蹄,山风拂过之时,犹如碧色波涛,一路铺到天际。
或许为这山清水秀,刘豹将王帐从左国城中搬出,安置于清水河畔之湾。
胡人的习惯,汉人确实看不懂,明明有屋可住,偏偏来盖帐篷,这不是没苦硬吃嘛?
说苦...其实也不尽然,至少贤王还能侧卧美人膝,毡栏听小曲。
只是这胡笳音起落悠扬,时而委婉柔和,时而杀意激昂,让躺平的刘豹很是欣赏不来。
他起身坐好,打断吹奏,评价道:“汉家音律,终究奏不出草原之魂。”
蔡琰放下胡笳,淡淡一笑:“此地乃汉土,并非草原,若音律有魂,也是汉魂。”
“哼!”刘豹不悦道:“汉土又如何,还不是成为我族牧场。”
蔡琰微微低头,默然不语。
她确实不知朝廷为何将西河郡划给匈奴。
盛世或可彰显恩威,乱世便是引狼入室。
女子不可妄议朝政,可被匈奴掳走之人皆是妇人。
她还能凭借美貌和才学让刘豹青睐,没有遭受太多侮辱,其他人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王帐时常鼓乐笙箫,然而士卒营帐,却充斥着惨叫与哭泣之声,日夜不休。
只有匈奴骑兵外出劫掠时,才会稍微平静祥和,正如今天。
即便如此,她所看到的,依旧是汉女被折磨得麻木不堪的眼神,或者荒野山涧之中,又多了几具残尸。
等匈奴人再次回营,又会带来一批妇人,接着折磨,接着死去,周而复始,永无结束之日。
马边悬男头,马后载妇人,这便是汉地遭受胡人劫掠的惨状。
自己来这里多久了?
她记不清了,也不敢去记,生怕熬不住自寻短见。
心底有个信念支撑着她活下去,那便是——回家!
以前,她对‘家’这个概念很清晰,陈留圉县是故乡,河东安邑是夫家,而长安蔡府有她的闺房,这些都是家,至少曾经是。
现在,她放低要求了,汉军兵锋所至,皆可为家。
可惜天下诸侯自相攻伐,世上再无真正的汉军,只有曹军、袁军、吕军这些军阀。
他们别说讨伐匈奴了,恐怕拉拢都来不及。
前天袁氏还派人过来,意图与匈奴结盟,礼物都送了好几箱。
大汉的四世三公都是如此做派,更别提他人了。
这暗无天日的囚徒生活,真不知要过多久才是头...
“爱姬何故不语?”刘豹见她失神,眸光当中闪过几丝寒意:“莫非心中有怨!”
“奴不敢,”蔡琰跪坐,俯腰行礼。
刘豹冷笑道:“知道自己是奴便好。”
他起身上前,伸手轻抬其颔,凝视着她的双眸:“既是奴婢就该谨守本分,若再给本王摆脸色...汉家闺秀营中甚多,不差你一个,可听明白?”
蔡琰眸光闪着晶莹,没有说话,只轻轻点头。
“哼!”刘豹松开手指,斜倚在虎皮王座上,淡淡说道:“弹琴!”
蔡琰泪水滚落,手指轻抚琴弦,却怎么也勾不出音符。
“奴琴技拙,不敢污了大王之耳。”
“无妨,就弹你自己编的那个,”刘豹指尖把玩着割肉匕首,刀尖正对着蔡琰的方向,轻声嗤笑。
“本王就爱看你奏汉乐的模样,就像折翅的飞雁,哀鸣也动听。”
蔡琰不敢违抗,指尖勾弦,天籁之音婉转而出,曲风虽轻快,却带了几丝掩盖不住的忧伤。
刘豹斜躺下来,听着小曲昏昏欲睡,手指在扶手上有节奏地点着,惬意非常。
“禀报大王,有军情。”
斥候长站在帐外,轻声禀报,不敢大声喧哗,因为...敢在王帐之内大声说话的人,坟头都长草了。
刘豹眼皮动了动,不悦道:“进来说。”
他最不喜欢听曲时被人打断。
汉人大儒说过,听曲要听全,若是掐头去尾,便失了雅致,丢了灵性。
奈何世道不太平,终归要以军务为重,他只好起身端坐,脸色很是不耐烦。
斥候长迈着小步进帐,伏跪在地轻声说道:“哨骑来报,文峪河谷出现大股骑兵,正朝着王庭而来,距此不足三十里。”
“什么旗号?”刘豹疑惑着问道:“莫非呼衍翼狩猎归来?”
“的确是呼衍大将的旗号,”斥候长说道:“但他们皆身穿汉甲,一人双马,马背之上挂满包袱,与出去之时完全不一样。”
刘豹闻言,便心下了然。
定是呼衍翼钞掠归来。
匈奴人若是抢到甲胄,都会当场穿上,这个很正常,就是效率高了些,不会是一出河谷就抢了个正着吧?
三十里对于骑兵而言,也就一顿饭功夫,反正现在闷得慌,不如出去一观究竟,看抢了些什么东西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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